李明軍聽完感慨地說道:“還是你對我好啊,不像現在我身邊這些人,一到事上就隻會在一旁看我的笑話,可惜啊,你再也不可能回到我的身邊了幫我了。不過話說回來,你走就對了,在廠子裏呆著實在是活受罪啊。聽說你現在弄得超市挺紅火的,我真有點羨慕你了。如果我被免了職,我就去投奔你,你可不能把我拒之門外啊。”
王俊才知道李明軍是開玩笑,他笑著說道:“哪能呢,你願意來我那兒,我舉雙手歡迎,到時我把集團總經理職位讓給你,你覺得如何,不會嫌官小吧。”兩人互相望了一眼,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是李明軍一個多月以來首次露出笑容,前段時間他實在是太壓抑了,王俊才一來就給他出主意解決了眼前的困難,最起碼他以後不用再東躲西藏的了。
笑完後,李明軍問了王俊才一個嚴肅的問題,他說道:“小俊啊,你覺得酒精廠還有救嗎?”這個問題太大了,王俊才好幾年不在廠裏了,他不清楚酒精廠的問題到底嚴重到什麼程度了。不過憑借他這麼多年的經驗,王俊才也基本清楚酒精廠問題出在哪裏,他想了想說道:“酒精廠目前得了病,得的還是頑疾,非得動大手術不可。如果酒精廠想要獲得新生,或者說能夠達到真正在市場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的水平。我覺得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要甩掉包袱,酒精廠身上背的包袱太重了,累計達兩個億的銀行貸款,一個億的應付賬款,一個多億的應收賬款,這麼大的問題有曆史造成的,也有現代造成的,總之這麼大的負擔背在身上,酒精廠很難發展。”
王俊才接著說道:“還有一個包袱也挺沉重的,那就是人員負擔重。我覺得酒精廠現在的職工太多了,我覺得一線砍去一半,機關和後勤砍去三分之二,剩下的人也足夠工廠運轉的。還有子弟小學子弟中學,這些學校每年經費也不少,雖說教育是大事,可這些應該國家來承擔,我們工廠交了稅費,再負擔教育費用等於是雙重支出,這是不合理的,要我們辦教育也行,把我們交的相關費用退還給我們。”這時李明軍插話道:“關於企業辦學校轉地方這件事,我聽說上麵正在研究,估計很快就能實行,到那時我們的負擔稍微輕了些。至於你說的減員增效的問題,這不是現階段能決定的事,除非破產或重組。”
王俊才點頭道:“咱們國家是社會主義國家,是以人為本的,不能像資本主義國家的企業那樣說裁員就裁員,這確實是國企的問題所在,要有合適的分流渠道,絕不能簡單粗暴的把職工推向社會。所以說要想解決人員冗餘問題,必須好好地想想辦法。第二點,我覺得我們廠還得加強技術改造,我們的設備自動化程度很低,對工人的經驗和技術依賴太嚴重,這就會出現產出質量忽高忽低的狀況,甚至會因為工人情緒出現問題而造成整個一個發酵罐全部壞掉的情況。這些問題的存在,就會導致我們的成本大幅上升。有句名言叫做向管理要效益,怎麼管理,當然主要是對人的管理,而對人的管理是最難的,作為一個現代化企業,必須提高生產線自動化程度,盡量減少對人工的依賴,這樣才能實現生產流程標準化。”
李明軍說道:“你說的這個歸根結底,還是一個錢字,有了錢想怎樣改都行,沒有錢啥都白瞎。”王俊才說道:“你說的太對了,說到錢,我接下來談的第三點就是關於錢的問題。現在酒精的工藝已經非常成熟,能夠降低的成本有限,如果大家都使用自動化程度高的生產線,生產成本都差不多。這時候就要看誰的資金成本低,所以說傳統的貸款模式,就不適合企業競爭了。我們就應該從別的方麵想辦法,最直接最方便的就是上市,從股市當中融資。股票這東西就是好,它是沒有資金成本的,隻要在年末的時候,給股東適當的分紅就可以了。它比起貸款來,資金成本低的太多,如果能上市的話,我想酒精廠一定能夠重振雄風的。”
李明軍說道:“上市這一途徑,我們連想也不敢想,就那三年連續盈利的規定,我們都滿足不了,就別說別的財務指標了。”王俊才嗬嗬笑了笑說道:“我就那麼一說,至於達不達得到,現在也不是我考慮的問題。我還有一點想法,我覺得你可以一試,在酒精生產過程中會產生很多副產品,比如玉米油,比如二氧化碳,我覺得可以在這上麵加強一下。玉米油我們國家吃的少,我可是聽說外國人很喜歡它,尤其是日本人,你可以在這方麵做做文章。再就是二氧化碳,你可以把它提的更純一些,把它弄成液態固態等等狀態,現在市場上對液態二氧化碳和固態二氧化碳也就是幹冰的需求量還是很大的,而且價格也很好。另外有一個東西,也非常適合我們做,那就是醫用酒精,我研究過,醫用酒精主要是消毒用,對雜質含量要求不高,我們的食用最低一級的酒精兌上蒸餾水就可以調成醫用酒精。我聽說原來出口的生產線早就停了,正好可以再利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