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肆率先離開了帝景,容紹站在門口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思索了很久,還是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回去。
他看的出來安安對言肆很重要,隻是他不敞開心扉,兩個人之間就始終都有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而外人,幫不了。
言肆一路把車開的飛快,避開了會堵車的路段,直接奔向了安諾的住宅區。
而安諾早已洗完了澡,關好門窗穿著睡裙仰靠在沙發上玩手機,一晚上發生的事還真是驚心動魄,讓人回味無窮。
她大概是已經痛到麻木過了,今天從到了帝景開始,就絲毫沒有恐懼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言陸兩家要對她用什麼計謀什麼酷刑,她都能做到冷眼相待,再一一反擊。
以前的夏久安隻是樂觀,又不是個受氣包,如今還把她當成以前那個樣子欺負,未免有點太傻了。
不過君以辰那句‘祝你年年有今日’,還真是挺毒的。
安諾把手機放到了一旁,仰頭望著天花板,想到君以辰那誠懇的態度和語氣,就控製不住的想笑。
她就說吧,君以辰根本就不是表麵上看上去那麼回事,表裏不一!
就像,言肆一樣。
其實安諾從回來之後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像是缺了點什麼一樣,有些莫名的心慌和煩躁,隻是她這幾年很多時間都會有這樣的感覺,也算是習以為常了。
安諾起身披了件外套,卻伸手打開了窗戶。
外麵的風不算小,天空中那露了個細彎的月亮也被徹底遮住了,看不見蹤影。
風吹起來有些涼,像是宣示著明天要變天一樣,安諾緊了緊衣服,把裹著的頭發放了下來,濕噠噠的垂在腦後,風一吹,感覺頭皮都有些發涼,不過卻讓她心裏的慌亂和煩悶消散了一些。
她不知道事情的後續是什麼樣的,也不想去知道,至少這一場鴻門宴,她成功反擊了,也順利脫身了。
明天看看新聞報道,就知道今晚上的後續了。
安諾在窗口站了很久,風也不止不休的吹了很久,等她收回思緒的時候,頭都被吹得有些發疼了,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伸手關上了窗戶。
沒有了外麵的涼風,家裏的暖意頓時湧了上來,安諾這才舒服了些,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走進了洗手間。
不一會兒就響起了吹風機的聲音,隔絕了外麵所有的聲響。
言肆到的時候,言未晚根本還沒有回家,不過他也不是來找言未晚的,止步駐留在了安諾的房門口,跟著四個黑衣人對峙著。
以前門口放兩個,現在直接堵了四個人。
言肆煩躁的鬆了鬆自己的領帶,徑直朝門口走了過去,伸手想要敲門,卻被幾個人率先攔住了。
“不好意思,安小姐休息了。”
“我找她有事。”言肆睨了他們一眼,語氣不善。
“安小姐說了,不見。”
言肆看著麵前眼睛都不眨的人,目光越發的冷冽,“你問了嗎?”
雖然之前跟言肆動過手,他打起架來確實是厲害,看起來並不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隻是作為保鏢就要有自己的職業操守,要是這個也怕得罪那個也怕惹不起,還不如去問問小區門口招不招保安呢。
黑衣人神色如常的擋在他的麵前,轉達著安諾身邊朋友的吩咐和叮囑,“安小姐不想見你,請回吧。”
這句不想見徹底惹怒了言肆,晚上所隱忍下來的所有怒火都爆發了出來,在眼前的人話音剛落的時候,拳頭就揮了出去。
言肆的拳腳都下了狠勁,原本隻是防守著的黑衣人也轉守為攻。
高檔小區的好處就是,空間夠大,能夠施展的開拳腳。
五個人打的越來越烈,卻沒有一個人有停手的意思,四個人黑衣人存在在這裏的意義就是讓一切有危險的人接近安諾,而言肆就是那種比亡命徒還危險的人。
但是言肆就像是著了魔,發了瘋似的隻想要見安諾一麵,即便麵前有多人的阻攔,他也想要闖過去。
言肆的身手再好也抵不過幾個人的拳腳,在安諾開門之前,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掛彩。
安諾吹完頭發之後才聽見了門口有動靜,而且動靜越來越大,一邊疑惑的揉著自己的頭發一邊開了門。
一開門就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了,四個黑衣人跟言肆扭打在一塊兒,聽到她開門的聲音,動作才停了下來。
麵前的言肆顯得有些狼狽,嘴角還有著未幹的血跡,頭發也有些淩亂,有幾縷垂到了額前,就連幹淨的白色襯衫上也沾上了灰塵,腹部還有個若隱若現的腳印。
安諾愣了兩秒,又環視了一圈守著自己的保鏢,個個都有些氣喘籲籲的,也不知道到底打了多久。
“安安……”言肆聲音喑啞,輕聲開口叫著她,一步步走了過去。
幾個人原本想要阻攔,安諾給了他們一個眼神之後,也就讓他們停住了腳步。
看著言肆越走越近,安諾卻沒有要開門退讓的意思,依舊堵在門口,隻開了一個門縫,剛好可以讓外麵的人看見她而已。
“有什麼事嗎?”她像是對於言肆漠不關心的樣子,聲音清冷的問他。
“我想見見你。”言肆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依舊站的筆直。
安諾望著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就算是掛了彩也並沒有能改變些什麼,反而更容易讓人心疼而已,隻是她沒有心思再去心疼別人了。
畢竟,言肆也從來沒有心疼過她,那些受過傷和過去的事,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那你見完了,請回吧。”說著安諾就準備關門。
言肆伸手按住了她的門,伸出了一隻腳擋在門口,“你之前……不是這個態度。”
她之前根本沒有拒絕他,也沒有排斥他的靠近,為什麼突然又變回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