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如果不是她碰巧因為這件事讓我知道我還有個兒子的話,就不是撤資這麼簡單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貝菀怔住了片刻後,就聽出了端倪。
他的意思是,照片上那個孩子是他的……
安諾聽到他的回答之後也愣住了片刻,隨後笑意更深了,眼底帶著些許揶揄,“言先生是開始親自開口爆自己的八卦了?”
“……”
言肆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輕輕點了點頭,“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安諾聽到這句話之後,突然覺得有些心酸。
底下車庫的光線不太好,很昏暗,而且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人走動也沒有人出現,兩個人就連輕聲說話都好像有回聲一樣。
安諾望著自己麵前的男人,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了。
沉默了幾秒之後,她才輕鬆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朝他笑道,“當爸爸的人還真是不一樣。”
她眼底閃過的一抹失落,還是被言肆捕捉到了。
安諾其實想說,為什麼言肆以前不願意跟她多說幾句這樣的話,或許她就不會覺得自己的感情付錯了人,更不至於心懷怨恨這麼幾年。
可是說出來,難免會顯得有些矯情和做作,可是不說出來,心底卻又是真的有些難過。
有那麼一瞬間,她在想,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有了孩子,言肆才這樣頓悟了,而在言肆的心目中,她占得分量,依舊很少。
人都有貪婪的,得到了一樣,就想要得到更多。
以前她隻希望言肆回應她一句也好,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親口聽到言肆說愛她之後,她竟然又開始吃起了自己兒子的醋。
安諾心裏有些糾結,卻又暗暗的嘲笑了自己一聲。
反正,說到底,這個孩子,始終還是她和言肆兩個人的孩子啊,而且,作為父親,愛他也沒有什麼不對。
“怎麼了?”言肆蹙眉,察覺了她的異常,卻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失落感。
他隻不過是把話跟貝菀說清楚了而已,而且已經表明了自己連兒子都有了,那她就更沒有糾纏他的必要了。
況且,他做的事情一向很決絕,但是隻要貝菀沒有到那種腦殘的地步,非要上門來找他討要個說法,他也不至於趕盡殺絕。
“沒事呀。”安諾挑了挑眉,挽著他的手臂往前走去。
她肯定不會把自己的想法跟言肆說的,不然……實在是顯得有些太孩子氣了。
言肆卻不依不饒,猛地側身把她摟進了懷裏,雙手扣著她的腰,微微低頭看著她,“說。”
“……”安諾咂了咂嘴,“我真沒事!”
黑眸倒映出了安諾一臉的無所謂,好像真的是他多心了一樣。
可是言肆明明就看到了她眼底的那番失落,還有那輕鬆的話語,跟當初她強裝自己不在乎他出口傷人時候的話語一模一樣。
言肆的敏感,在這個時候終於又蔓延到了周身,不是因為她敷衍自己,而是他真的不希望,兩個人再像當初那樣相處。
他真的可以改變的,至少不會再讓她像以前那樣,受盡自己的冷言冷語和委屈。
可是就怕她不說,怕她還像以前那樣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安諾仰頭看著言肆,他的眉頭緊擰,眼底滿是認真和窺探,明顯是察覺到她的話是敷衍而已了。
她抿了抿唇,微微側過頭,小聲嘟囔了一句,“我才不會告訴你,我的矯情病又犯了。”
“什麼?”言肆疑惑的問她,顯然沒聽懂安諾的話,頓了兩秒才開口,“什麼矯情病?”
他當然沒蠢到真的以為安諾生了什麼病,而是他沒懂為什麼安諾會突然說這樣一句話出來。
而且,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覺得安諾矯情過。
“哎呀,說不清楚……”安諾鼓著腮推了推他,想從他懷裏退出去,“就當我是個小氣鬼好了。”
言肆沒有鬆開她,反而收緊了手臂,直勾勾的看著她,很是固執,“說清楚。”
安諾一臉苦相,難得一回這麼嫌棄自己,以前感覺自己腦洞大,邏輯跳躍也不是什麼壞事,可是這個時候,她還真有些犯難了。
看著懷裏的女人細眉微皺,言肆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低低的叫了她一聲,“安安。”
“嘖……”安諾咂了咂嘴,滿臉愁苦的歎了口氣,終於看向了言肆,也不知道是煩他還是在煩自己,“我就覺得你現在承認兒子的身份那麼快,以前卻把我晾在一邊,有點不爽,可以嗎!?”
她明明知道言肆是因為一直以來有心結,把自己封閉了起來,才會做出過去的那些事情,可是……卻總還是有些發悶。
大概就是,她什麼都清楚明白,可是依舊很惋惜過去的那一段時光吧。
言肆被她問的一愣,手上的力度都鬆了些。
安諾一番話說出來之後,才覺得臉上隱隱有些發燙。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了。
在言肆愣神之際,安諾微微一掙便離開了他的懷抱,轉身頭也不回的往車的方向走去,步履也稍微快了一些。
剛走到車前,背後的黑影就籠罩了上來,言肆拽著她的手腕猛地將她拉的轉過了身,麵對著自己,順勢將她抵在了車門上。
“我以為,你會高興一些的。”他強硬的把安諾禁錮在自己的身下,眼底裝滿了愁緒和不解。
他知道當初自己做的事情給安諾帶去了多少的傷害和痛楚,所以就不會再讓往事重演一遍,如果那些發生過的不能逆轉,那現在他能補救的,也隻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