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臨時有點事,安栩那邊也忙不開,所以阿姨回去陪小豆芽了,剛好我沒事,給你們把飯送過來。”說完,單柔的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的言肆身上,清秀的臉上多了一抹複雜的神色,抿了抿唇,隨後收回了目光。
“麻煩你了喲。”安諾朝她眨了眨眼睛,一一的把口袋裏的盒子取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沒事兒~”單柔溫和的笑了笑,餘光卻不自主的瞥了瞥躺著的言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言肆真人,以前看過照片,雖然長相上等,家庭優沃,可是就那麼看上去都知道是個難以接觸的人,加上後來又知道了安諾跟他的那一段故事,對於言肆就沒什麼好印象了。
不過看他現在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樣子,竟然有了幾分親和,而且看向安諾的目光,也帶著溫柔。
單柔不太喜歡對一個陌生人做評論,但是對言肆的態度始終好不起來,所以現在能做的,大概就是把他當空氣了。
畢竟這幾年她跟安家一直都有接觸,而且跟小祈也很玩得來,光是想到小豆芽出生幾年來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就覺得麵前這個男人,是真的可恨。
可是卻又不太清楚,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安諾又怎麼會跟他又在一起了。
“哦對了。”安諾把飯盒打開之後,才猛然想起來,跟病床上的言肆對視了一眼之後,轉頭看向了單柔,“這個是言肆,你……知道吧?”
“知道啊。”單柔聳了聳肩,一臉淡然,卻沒有準備跟言肆打招呼的意思,隻是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你們先吃飯,我去看看情況。”
說完,她頭也沒回的就走了。
安諾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撇了撇嘴,一回頭就對上了言肆那雙幽暗的雙眸。
……
單柔就在這家醫院實習,吃完飯之後安諾出去丟垃圾的時候,正好遇到了穿著白大褂剛查房出來的單柔。
“小柔,言肆他沒事吧?”安諾把垃圾丟掉之後,趕緊跑到了她麵前問情況。
從之前單柔的表情和態度就看得出來,她對於言肆是一點都不想接觸的,但是畢竟言肆是病人,作為醫生,她還是會了解一下情況的。
“沒事。”單柔咂了咂嘴,“觀察幾天,如果沒有流膿水的情況的話,好好休養就可以了。”
“哦……”安諾終於鬆了一口氣,“那他還會不會發燒啊?”
“昨天晚上的高熱階段已經過了,應該不會了。”單柔一臉冷漠,“注意飲食和保暖就行了,這邊天氣最近變化大。”
安諾糾結的看了她一眼,拽著她坐到了旁邊的長椅上,“你幹嘛呀?這副表情。”
“安安姐,你是怎麼現在還擔心他啊?”單柔歎了一口氣,對於安諾的做法很是不解,“而且他怎麼會在這裏?你之前不是說已經死心了嗎?”
“這事情……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安諾抿了抿唇,“反正中間有很多誤會就對了,現在好不容易說開了,我也不想再往外推了。”
“誤會?”單柔微微皺眉,“這麼多事情,就誤會兩個字解決啦?”
“啊,那不然呢?”安諾反問她,“明明知道都是誤會,那何必還要再互相傷害下去呢?”
“可是他以前不是對你很差嗎?”單柔一想起葉歆依和黎若跟她講的當初安諾和言肆的事情,就覺得牙癢癢,“而且我看他冷冰冰的,萬一死性不改呢?”
“你確定?”安諾朝她挑了挑眉,“你剛才正眼看他了嗎?”
單柔:“……”
並沒有。
“不用擔心我,他現在對我挺好的。”安諾笑嘻嘻的挽著她的手臂蹭了蹭,眼眸彎彎的。
其實所有人看到的,都是那個把自己武裝起來了的言肆,而她很早以前,就有幸見過他卸下心防的另一麵,如今,他麵對她的時候就更為坦然了。
一直以來,她都相信言肆對她說的每一句話,討厭也好喜歡也罷,所以才會愛的深刻也痛的徹底。
現在兩個人好不容易又重新解開了過去的誤會和心結,重新走到了一起,而且言肆對她也越發的溫柔嗬護,至少她能感受的到,她再也不是他生命中的輕描淡寫了。
而是濃墨重彩,甚至是絢爛的一筆。
“能有多好啊,這麼容易知足……”單柔小聲嘟囔了一句,“怎麼看都覺得沈煜比他好的多。”
她的聲音細弱蚊蟲,可是安諾離得近,卻也聽見了,笑容有所收斂,“沈煜啊……我們一起長大,他當然對我好。”
“可是他對小豆芽也很好啊,不是親生的勝似親生的!”
“但是我還是想給小祈一個原裝爹。”安諾咂了咂嘴,“而且,就算沒有小祈,我跟沈煜也不可能。”
“……”單柔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況且,你不是喜歡沈煜嗎?幹嘛還搞得像要撮合我們一樣?”安諾白皙的臉上滿是打量,“既然都能這麼做了,那你還不如直接去追他呢!”
“……誰要追他了?”單柔梗著脖子,語氣僵硬,“他喜歡的是你,我才不上趕著去獻殷勤呢。”
安諾聳了聳肩,“他也是個二十**歲的人了哦,不像你,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根本不著急……”
她像是話裏有話一樣,聽的單柔心裏一顫,趕緊找了個話題打斷了她的話,“那你跟言肆的事情,叔叔阿姨怎麼說?”
“怎麼說……”安諾怔住了片刻,隨後表情凝重的搖了搖頭,“不太好解決。”
——
下午言肆睡了一覺,等醒來的時候,病床的旁邊又被加了一個床位,是給安諾準備的。
她不放心言肆就這樣呆在醫院裏,就算是自己白天能整天守著,卻還是不願意走,幹脆就讓醫院在病房裏再加了一個床位,反正房間寬敞,加一個床也並不會顯得擁擠。
對於安諾這個行為,安文竹氣的跺腳,一直罵她沒出息,都被安諾散漫的態度給堵回去了。
安諾知道目前為止,自己的父母對於言肆的怨恨已經消散了一些,尤其是在聽到言肆在睡夢中呢喃的話語的時候,所有的嫌惡都變成了驚愕和探究。
所以她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