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無風,隻餘了窗戶一道縫隙透著些生氣。月亮攀上枝頭,天地靜得很,燭火燒得隻剩歪歪扭扭小簇。立在破舊的桌間,略顯寂寥。
這樣的夜,佳人在懷。是個男人都是睡不著的,何況像他們那樣有過前科經曆。
不過自律如珩王,屏著心氣也不可能在荒郊野外將姑娘如何。何況丫頭並不讓人省心,他雖不說,但卻心知肚明。
燥得翻來覆去就罷,可惜他一動,那懷裏的小人兒也跟著縮。你來我往,好不消停,動著動著就動不下去了。
暗裏籲出口氣,堅實的手臂有些發酸。嬌軟的觸感出臂間傳至胸膛,再從胸膛帶起細微的熱騰。遙想那夜,此一刻彼一刻,整個人都變得很煩躁。
嶽靈醒了,如瀑的發絲披散下來。削肩蜂腰,著了身淡色花裳,和衣而眠,楚楚嬌娜。
僵著耗了會兒,一時眠,一時醒,眸子微啟。品那僵硬的身型,隔著衣衫也能感覺到的胸膛腹肌,逆光中懶懶地抿了笑。
她很懂抱大腿的重要性,也深知自己如今的情勢。之所以處處受製,全因這副身子的作用還未真正施展開來。畢竟嶽大閣主的原體,可是很能打的。
當然,女人也不定全然得靠功夫。
闔眼繼續挪了挪,悠悠轉過往旁移開些。感受那釋然的氣息。猝不及防要命地再次環上,輕輕摟緊,變本加厲。
於是在這糾纏煎熬的一夜中,蕭烈幾乎沒怎麼睡。反觀那小嬌人兒,睡得很好,天亮了都沒見起。
礙於主子的顏麵,次日白天,底下一幫侍從眼觀鼻鼻觀心,什麼都不敢說。恍然間見著那素日威嚴的主子,眼底隱有烏青。垂首裝作沒看見,隻得變著方請他老人家去馬車裏多補眠。
紅顏禍水,著實要命。不是沒見過女人,但不會像這不給人活路的妖女,入了城中正道,衣裳都比往日穿得緊了些。
一雙水眸時刻朦著光,身姿纖盈。著了粉色衣裙,小腰一柳。玲瓏有致的身形襯上那張嬌柔婉婉的臉,實在勾人。
至少才入南都,十個男人九個都將眼神落她身上,怎都移不開。
珩王一行人本是低調,談不上招搖,可帶了這麼個小尤物,不想惹麻煩都不行。
南都是座小城,魚龍混雜什麼都有,一眾赤衫侍從尋著慣例在附近打探情勢。確保妥當,隨後才迎著主人上了城北的渭安樓,打間住店,順便用午餐。
左桀檀兒依舊被蕭烈的手下捆綁著,拎起上了客棧三樓。嶽靈始終靜靜地跟著前方高大英挺的男人,如往常那般,怯怯嬌嬌,羞澀婉柔。
這姑娘沉得住氣,遇事不見急躁。然對麵的男人也並非善類,知道她心思不簡單,態度始終不溫不火。
坐定,點菜。如此氣宇奪人的主子帶個纖盈動人的美人兒實在引人注目。可惜蕭烈並未對她呈現太多關注,一頓飯吃下來隻見女子的眼眸時不時往對麵瞧。而那男人,自顧自吃飯,從容淡然,看上去有些漠然。
然而越是這個時候,嶽靈越是想屏了笑。她知道這男人表裏不一的做派,一臉高高在上,總是防她防得緊的樣子。
吃過飯,各自回屋歇息。珩王府的人財大氣粗,將整套樓層包了下來,遂他們有自己的房間,不必像荒郊野外那般擠在一張榻上。
可越是不擠,心裏頭越不是滋味。閉上眼就是懷中嬌柔飽滿的觸感,蕭烈覺得近來腦子大概中了邪,不是著了蠱,就是色//欲熏天衝壞了腦。
正午當頭,最是愜意時,由於前方船隻未落定,遂他們要在此待上一天一夜。這樣的日子相較晚上還行,可對白天來講,悶屋子裏實在憋得慌。
嶽大姑娘不是多安分的人,既然那幫家夥喜歡待屋裏杵著,她獨自一人便百無聊賴,尋了時辰。悠悠走到樓下大堂,找了空位入座,打算品茶吃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