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行人得先回趟京師, 待到洛城, 蒙韋等人便與他們分開行走, 就此告辭前往墨川。而剩下的蕭烈等人則繼續前行,往京師方向而去。
好在蘅山離京並不太遠,即使途中繞路去了趟洛城,也並未耽擱太多時間。齊恒打聽到消息, 聽說三皇子此次會受命迎接, 與他們一同趕往環山閣。
老皇帝糊塗, 不知又聽信了誰的讒言。下此一令,眼看猛虎碰上幼虎, 他也不怕蕭烈真把他兒子給吃了去。
珩王這一黨早早做好準備, 人馬不急不緩趕往京師。城內守候不少人, 各司其職, 瞧氣勢還真挺熱鬧。
關於這些, 嶽靈倒持以漠然的態度。
身著灰衫男裝,乖乖坐在馬車內。身旁是一身正裝威嚴英挺的男人,金絲紋帶, 赤色蟒袍,袖口鑲金線。襯上他高大的身型,當真氣宇不凡。
青絲高束的小美人兒托腮打量身旁的男人,似乎察覺這家夥越看越好看。抿唇一樂, 男裝袍子將她勾勒得愈發玲瓏, 舉止安分, 一眼過去毫無異樣。
蕭烈便是公然帶她以示眾人, 倘若之前蕭文莊還誤會他把嶽靈當寵兒,那如今真就徹底不一樣了。
他此舉隻想告訴那小子,無論嶽靈先前如何與他糾葛,如今她已是他的人。想動手想怎麼都得經過他的允許,否則再動手腳,便是與他不鬆快。
反正叔侄倆遲早杠上,護不護嶽靈都是必然而然的事。他無所畏懼,也根本不把那小子放在眼裏。
從蘅山到京師,不緊不慢隻花了五天時間。他雖受了傷,但看上去並無異樣。待到離城近的位置,親自駕了黑風驥前行,遠遠就見城門口等了一眾人。
他這個人便是如此,表麵看上去冷冰冰。實則心思明了,洞察敏銳,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厲永權是最先迎上來的,世人都隻道他是去蘅山調理舊傷,根本不知道他暗裏入宮搞出的動靜。厲大人舉止從容,下巴上一縷薄須,還有身旁的公子厲昶,皆是一副端莊之態。
“下官厲永權,恭迎王爺。”
蕭烈揚手,居於馬上未見動作。
“免禮。”
“謝王爺。”
既是在外,麵子功夫就得過得去。厲永權明事,微抬身,繼續。
“臣等受聖上所托,在此等候王爺歸來。不知王爺身體可有好轉?”
他在外便是如此,簡單果決,態度不羈。
“都是老毛病,無需過慮。”
出口低調,厲大人聞罷再次頷首。
“是。”
他單手持韁,淡淡地掃了底下人一眼。瞬間的寧靜之後,作勢揚聲。
“今日還有旁的人?”
這話是說給那邊的人聽,果不其然剛一語畢。隊伍裏就站出一位官員,看樣子是另一頭的人。恭恭敬敬,會意之後上前拱手。
“回王爺,三皇子正在趕來的路上。”
挑眉,勒住馬,鷹隼在上方盤旋。俯視眾人,他眯眼道。
“環山閣一行,老三可是跟本王同路?”
出口聽不出喜怒,卻有極強的威懾力。那名官員本還端著,聽到這裏微微皺眉,點頭答。
“是,隻是皇子新婚燕爾,據聞夫人途中耽擱,這才沒趕上王爺入城的時辰。”
相當無禮,聽得旁邊的趙大人忽覺不妥。悄悄打量珩王的反應,趕緊道。
“你們皇子素來守時,我家主子剛回城,還得守著等他不成?”
那人也是端得住,一時損了氣性。肌肉顫動,穩住心神。
“趙大人多慮,據侍從來報,皇子的車隊已經到達城南,估摸再過不久便能……”
話音未落,前方忽然傳來馬蹄聲。熟悉的身影,匆匆駕馬至此。還是那副溫和的態度,斯文謙和,見此情景立刻出言。
“是子淵來遲了,還望五叔見諒。”
蕭文莊來了,穿了身素色袍衫,裹得比蕭烈還要嚴實。居於輩分,隻得先行下馬。聽對方淡然幾個字,手持馬鞭。
“老三何須如此客氣。”
他習慣這麼喚他,在哪兒都一樣。看著自小長大的年輕人,並不覺得有哪裏不對。
而被喚之人始終保持有禮之姿,抬首,麵上露了笑。
“五叔近來身體可好?子淵忙著手頭上的事,一直找不到機會親自過府探望。”
說到此,蕭烈也下馬了。吩咐底下人做足上路的準備,似笑非笑。
“娶妻事大,此話言重。錯過大婚之宴,本王還不知如何補過。”
年輕人默然聽著,思索後方才回禮。
“侄兒娶妻不比五叔身體要緊。”
他聽罷挑眉,一副長輩看人的架勢,威嚴持重。
“多日不見,子淵還是如此守禮。”
話裏無波,聽不出任何異樣,蕭文莊聽罷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