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罪老老實實回答著:“想讓你回來陪我睡覺,給唱個歌行嗎……蕭老師?”
憋了這麼半已經是蕭刻極限了,他其實本來也不生氣了,就是想讓周罪記住這事兒才裝了這麼久。他笑了一聲,:“還在店裏?我接你?”
“好。”周罪立刻回答。
蕭刻接完電話就要走,老爸老媽沒人搭理他,頭都沒抬,隻了句“開車慢點”,蕭刻穿完鞋擺了擺手就跑著下了樓。
那晚洗完澡周罪非常自覺地回了主臥,悄麼聲連個聲都不敢出。蕭刻已經洗過了澡,正躺床上看一本打印出來的論文。周罪繞到另外一邊上了床,大氣不敢喘,蕭刻也不給他個眼神,也不理。
後來周罪還是沒忍住挪了過來,輕輕抽走蕭刻手裏的書,抱住眼前的人,認認真真地服個軟:“我有錯,我鑽牛角尖了,別生我氣了,蕭老師。”
蕭刻鼻子頂在周罪鎖骨上,張開嘴在他鎖骨上磨了磨牙:“下次你再耍次賴?你孩兒啊?再有下回我穿衣服就走啊,到時候我可不在門口等你了。”
周罪又用了用力,抱得更緊了些。
蕭刻頭一回拿出脾氣,周罪也是真長記性了。那晚睡覺都沒敢放開蕭刻,就一直這麼抱著,閉眼很半也沒見有什麼反應,還是抱那麼緊。
蕭刻怕他難受,見他快睡著了輕輕推了推,想跟他拉開點距離。周罪沒鬆手,把臉埋在蕭刻身前,不願意放開。
蕭刻失笑,一把年紀的老東西了為什麼這麼能撒嬌。於是蕭刻抬起手輕輕揉著他後腦勺,指尖一下一下刮著他頭皮,短短的發茬摸起來手感還是那麼好。
真正讓人意外的是周罪竟然就那麼睡著了,在蕭刻懷裏很自然地就睡了過去,呼吸始終平穩綿長,沒見有什麼波動。蕭刻低頭看著他,微微張著嘴,很吃驚。
早知道發個火能有這種效果他何苦熬了這麼多不睡覺。
這晚上算是個轉折,從這開始進展就突飛猛進了。周罪不再抗拒閉眼時的身體接觸,雖然很多時候還是睡得不安穩,但是他已經能感受到蕭刻的溫度,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捕捉到他的氣息。
蕭刻每次想到這事兒都很想笑,太神奇了。
這個暑假蕭刻哪兒都沒去,一整個假期都幹正事兒了。白在店裏忙工作的事兒,看數據做模型寫論文,期刊上投了好幾篇。晚上就哄著家裏周老師睡覺,拍拍背順順毛,兩句膩歪人的情話,順利的話周老師能睡一整宿都不會驚醒。
這個夏連空氣都是黏膩的,甚至帶著點甜滋味兒,呼吸的每一口都甜溜溜。
這周罪照常在店裏給人做紋身,蕭刻寫完東西下樓,繞到周罪那邊給倒了杯水。陸北在另一頭:“蕭哥我也要。”
蕭刻給他也倒了一杯喂嘴裏。
陸北的客戶是個姑娘,可愛係的,黑頭發剛過耳朵,挺潮的。兩隻手腕一邊一個圖,左邊是個啥蕭刻不認識,右邊是隻灰色貓,貓是按著她給的照片畫的圖。
陸老師紮圖向來安靜,今卻主動跟人開口聊,問人家:“美女,這貓是你的不?”
“是啊,是我寶貝。”姑娘疼得嘶嘶哈哈的,還是回答了他。
“這是什麼貓?”陸北問她。
“是折耳。”姑娘又。
陸北“哦”了聲,接著紮圖,過會兒又開了口:“哎美女,我有個照片,你幫我看看跟你這個是不是一個品種唄?我看著挺像的,但是我不懂貓。”
蕭刻挑眉看過來,難得見陸北這麼多話,挺意外。
姑娘很痛快地答應了,紋身間隙陸北摘了手套,掏出手機找到一組照片遞了過去,問她:“我想買個這種貓,你看是不是你這個。”
“你要買貓啊?”姑娘笑著接過去,“那太萌了犯規!酷男養貓要人命了……”
“不是我養,我要送人,他貓去世了。”陸北摸了摸帽子,問她,“是一樣的不?”
姑娘看了幾張照片,笑著搖頭:“不是,這個是藍貓!哪裏像啦完全不一樣的好嘛!”
“哦,是藍貓嗎?”陸北又問人家,“我應該去哪兒買?我看有的貓得去貓舍交申請,這個用不用?好買嗎?”
姑娘捂著嘴笑,一臉“我懂”的表情,:“你是送女朋友對吧!浪漫!放心吧這個很好買,我朋友圈還有給藍貓找家的,就是這種貓咪,不過好幾了我不知道找著了沒有,我幫你問問?”
“好的謝謝,”陸北點了頭,過會兒又,“要不你還是先給我看看照片,我想要好看點的,美一點,貴點無所謂,多貴也無所謂。”
“懂!我懂!”姑娘很激動,“我先給你找照片你看!我看完我再幫你問,我覺得還行,那個貓舍是我同學弄的,很靠譜!帥哥你好浪漫啊啊啊,蘇死我了!”
蕭刻知道陸北最近這段時間應該是有點情況,但這次嘴是真嚴,到現在蕭刻壓根兒沒聽他提起過,對方是誰,哪兒認識的,發展到哪一步了,這些完全不知道。不過看現在這架勢,還打聽貓要送人家,看起來是真走心了。
陸北看完照片的確很滿意,讓姑娘幫他問了,然後一起訂了兩隻,訂了個長那樣的藍貓,也訂了個臉那麼大那麼圓的加菲,約好了過兩去取。
姑娘走了之後蕭刻彈了下陸北的光頭,彈完按著晃了晃,歎了口氣問:“我北爺惦記起誰來也挺用心啊?”
陸北仰頭問他:“蕭哥你養過貓嗎?我操我沒養過那東西,我見了毛乎乎的東西都難受。”
蕭刻搖頭:“我也沒養過,我家老蕭對細毛過敏。”
“哎操。”陸北煩躁地抓了抓他的光頭。
北爺心死了一隻我再給你兩隻,兩隻不夠十隻八隻都行,隻要你別他媽再拉著臉了。哭個毛啊哭,不就一隻貓。
蕭刻有幸見到過那兩隻貓,陸北取貓回來先回了趟店裏,貓兜裏邊是兩隻奶貓,蕭刻隔著貓兜看了一眼,真挺可愛的。
周罪當時在別人大臂上做達摩蛋,看了蕭刻兩眼,見他一直微笑著看貓,問他:“喜歡?”
蕭刻趕緊搖頭:“不喜歡,我就看看,我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