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拿起水壺給他倒水。
他接過杯子卻沒有立即出去,站在她旁邊慢慢地把水喝完。
吧台附近的空間很大,她卻覺得有無形的壓迫感。
隻因為他的存在。
見他喝完水,她向他舉起水壺,“還要嗎?”
他點頭,朝她遞過杯子。
於是她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這次他接完水走向了沙發那邊。
她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新娘擔心他們餓著累著,早就交代過隨便叫客房服務吃東西。
她們幾個姐妹在冰箱裏找出一堆吃的,拿出去一一擺好給大家吃。
十二個人聚在外麵的大沙發上聊。
聊新郎和新娘,聊忙碌卻又充實的高中歲月。
他是新郎的高中兼大學校友,跟新娘交情也不淺。
她知道他是在高二。
她高中三年從來沒跟新娘同過班,認識新娘緣於高一的一次課外活動,並在大學期間交情變深,而且很巧,她高一同桌的男朋友跟新郎是非常好的朋友。
她坐在沙發一隅,跟大家一起聊,目光偶爾掃過他,看著他跟疏朗利落的鬢角,不禁感歎時光的奇妙。
姐妹團其中一人突然將話題中心轉到她身上,起她在高中做過的趣事,她毅力很好,有段時間每下午都去操場跑步,她笑著回應:“老師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每跑步能提高身體素質。那段時間就每抽點時間去操場跑一會。”
她的心情是平靜的,從來不指望他還會記得那個下雨的傍晚。
他也開口:“我們下午放學後經常在操場上踢球,有幾次也看到你圍著跑道跑步。”
原來他有看到她。
她聽了,平和地微笑。
“看到”跟“注意到”的區別是什麼,她這個當記者的人再清楚不過。
一年的國外生活和三年的社會經曆已經讓她的心率變得跟直線一樣沒有起伏。
下午的行程是開車去拍外景。
姐妹團一共六個人,一輛車自然坐不下,他跟她們被分到了同一輛車。
車子開過來時,他很紳士地替她們拉開後座車門,等她們都坐好後才坐進副駕駛座。
午後的陽光在車窗外洋洋灑灑地鋪開,她坐在後座中間,抬起頭就能看到前麵副駕駛座的人,心情也隨著車子的行駛不斷起伏。
在那些歲月裏,她離他最近的時候,還隔著一層薄薄的雨簾,而如今,他跟她隻隔著五十厘米。
另外兩個姐妹跟他聊起話題,他的口才很好,談笑自如。司機在一條路線的分岔口前徘徊時,他還指點了一兩下。
在他的提示下,車子繞了一條近路,他們這輛車最先到達外景地。
下午的拍外景很順利地完成。
當晚在酒店舉行婚宴,新郎新娘出場後他們回到座位等待接下來的程序。
雙方的父親分別上台講話,隨後是新郎發言。
新郎給人的印象向來少言,發言簡短卻極誠懇,先是感謝了父母的養育之恩,起新娘時尤為感人:“高中和大學的時候讓依依受了很多委屈,但是我會愛護她一輩子。”
而一旁的新娘已經哭成了淚人。
然而這一刻,落淚的新娘是最美的。
曾經在過去目睹新娘的萬般失落情緒的她坐在座位上,也不禁眼角微濕。
不管中間過程如何,新娘跟新郞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
新郎留學歸來後,排除障礙跟新娘複合,接著很快就把見雙方父母、訂婚、結婚行程一一擺到了台麵上。
如果婚姻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好的承諾,那麼新郎以最快的速度執行了。
她感覺到新郎是一個有擔當的人,由衷為新娘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