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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下午,在招待所的客房裏,淩雲呷了一口茶,然後開始整理迄今獲得的情報。

先清理一下12月2日的情況吧:上午9點多鍾,夏天、聞名跟楊欣一起打開文物庫,清點了東陵字畫的數目;夏天接到省文物局電話後,得到了將東陵字畫移送省博物館保管的指示。因聞名被家裏的電話叫走了,夏天便與楊欣一起打開保險庫,將古字畫裝箱——但這是想象。中午,他把3個皮箱裝上車,運往鳳凰山省博物館地下文物庫。”

“打住!3個皮箱,難道所有的東陵字畫都裝在裏麵嗎?再說怎麼頂尖級的國寶,既無警衛也沒有自己的人陪同,由他一個人開車送去,這太反常了吧?!問題在夏天身上,他很可能在這批字畫上搞什麼名堂。可以認為,他借口省文物局的指示,帶著被他盜出的東陵出畫逃之夭夭。”

“那末,這家夥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呢?難道,夏天有可能帶著東陵字畫像所有的貪官一樣外逃?”

“咚咚咚”的敲門聲音打斷了淩雲的思路。

有人來敲淩雲客房的門,淩雲說了一聲:“請進。”

進來的是一位戴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穿著一件流行的呢大衣,一副文質彬彬模樣。

淩雲得到的最初印象:這是一位大學教授。

中年人自我介紹說:“我叫田野,從北京來此地出差。”

淩雲也簡單地介紹了自己,“我叫淩雲,記者職業。”

“我這人閑著無事,就喜歡找人、尤其是陌生人聊天。”田野和藹地說。

淩雲說:“你從北京來,北京最近有什麼新聞啊?”

中年人不遐思索地說:“公安部的一個部長助理出事了,當然是經濟問題。我擔心,如果最高法院也出個大貪官,那我們國家的司法還有什麼公信力啊?!”

淩雲想:“這個人真大膽,竟然如此懷疑國家最高司法機關!”但他又覺得此話中聽,於是附和著說:“此話一針見血,可你不怕隔牆有耳?”

中年人連連點頭,說:“對,對,禍從口出,小心為好!但我相信你是不會去告密的。”

沒話找話聊了一陣子,中年人起身說:“淩記者,告辭了。我們或許還有機會見麵吧。”自稱田野的主動跟淩雲握握手,就悄悄地離去了。

這是溫暖的手。淩雲望著田野的背影,心裏感到非常痛快。

突然,他感到門外好象有人,便站了起來,打開門一看,卻什麼人也沒有。過道的一端,有一個白色的東西忽閃了一下。淩雲憑直覺知道,這白色是一個年輕女人的皮鞋。這白色是那樣鮮明而強烈,它已深深地留在淩雲的眼睛裏。

淩雲邊揉著眼睛邊回到自己的床鋪上。他又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在田野坐過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掉了一張字條。字條上寫了兩個字“小心!”。

“小心!”的字條是誰寫的昵?是警告,忠告,還是單純的惡作劇?

淩雲接到萬象司令員的電話,省道鳳凰山段今天上午發生一起五車連環碰撞的特大車禍,其中有一輛是嵩城市博物館的尼桑車,但死傷人員中沒有夏天。

淩雲趕到車禍現場,已是一片黑暗。

他打開了手電筒。肇事車輛被拖走了,但公路旁散亂著亂七八糟的物品,西邊的水塘漂浮著落水的物品。

夜色籠罩的公路上,寒風刺骨,凍得耳朵生疼。

“也許不會有收獲。”淩雲開始慢慢地撥弄著散亂的物品。有用的東西幾乎什麼也沒有剩下。

“我再最後找一次。”淩雲想著,便把粘在水塘邊一角的幾張紙揭了下來。其中的一張引起了他的注意。

手電筒快沒有電了,光線微弱,閃閃忽忽。憑經驗,他發現那發黃的紙張大概是字畫紙的殘片,便很小心地把它揭了下來,夾進筆記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