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問你一次。跟田野是什麼關係?再不說可要把你的耳朵割下來。”曾榮根冰冷的聲音像刀子插進淩雲的胸膛裏,他出了一身冷汗。
“在招待所認識的,他叫我去他老家玩,就是這種關係。”
淩雲又被關進一間像是地下室的屋子裏。寒氣從冷冰冰的地裏往上冒。昏昏沉沉的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槍聲打破了淩雲的沉默。因自己身處地下室,不知槍聲是遠是近。慘叫聲隱約可聞,跟著是爆炸聲。一陣槍聲過後,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
來襲擊地下室的,似乎是兩個人。他們又打了幾槍,但好象並不想進屋裏來。地下室上麵的騷動還在繼續。槍聲過後,就聽到有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淩雲躲在門後,一動不動。他本能地認為動了就要壞事。
襲擊者沒有發現淩雲。腳步聲漸漸遠去了。
地麵上的槍聲不知不覺地停了。可怕的寂靜支配了暗夜。
過了許久,淩雲總算覺得危險過去了,他剛上樓梯,覺得後麵有人。一看,原來是曾榮根。他左手沾滿了血,右手吃力地提著手槍。
淩雲問了一句:“受傷了?”
曾榮根說:“擦破點而已。”
他掀動著下巴,示意淩雲跟他走。淩雲默默地跟在後麵。
曾榮根進了一間辦公室。他把手伸倒地的櫥櫃,拿出一瓶洋酒,用牙齒咬開瓶塞,咕嘟一口吞下了琥珀色的液體。
“你也來一口吧。”曾榮根把洋酒遞到淩雲眼前。
淩雲一口酒下肚,便問:“偷襲者是你們的競爭對手——旺中旺實業公司的人嗎?”
中曾根回答:“好象是。”
“他們想幹什麼?是報複?”
“要取寶啊,要……”曾榮根剛要說又咽了回去。
“是誰?”
曾榮根沒有作答,說:“你的好奇心太強了。與你無關的事,還是不知道為好。”
曾榮根喝了一口酒,又說:“天就要亮了。沒收你的東西都在那個櫥櫃裏。你可以回去了。為了你自己的安全,今後不要再四處找古字畫了,下次可就不客氣了。”
回到公寓,淩雲走進浴室,開大了淋浴的熱水管。燙人的熱水一下子沁入他被曾根用鞭子抽傷的肩膀的傷痕處時,他想起了一件事。
“當時,曾榮根為什麼隻追問夏天的去向,而對同樣下落不明的楊欣卻不聞不問?”淩雲自問自答道,“對了,因為曾根沒有控製住夏天。”
想到此,淩雲與高警官通了電話,詢問有關情況。得知,興旺公司和旺中旺公司都有違規經營文物的嫌疑。而且,兩家公司在東南亞都有分公司。
接著,一個相反的想法又產生了,“那麼,能說楊欣已被曾榮根控製了嗎?如果真是這樣,問題就清楚了,襲擊曾榮根的是旺中旺公司為奪回楊欣搞的。那麼,夏天是否被旺中旺公司窩藏起來了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叫紅姑的女人可能就是旺中旺公司的重要人物了。”一個假設引出了一連串的結論。但這個假設卻是十分不可靠的。可現在也隻有作這種假設了。
淩雲提起桌子上的保溫瓶,泡了一杯茶。他邊呷著茶,邊思考著事件的真相。
12月5日,發現東陵字畫失蹤了。夏天、楊欣兩人都心懷叵測。薛參謀從總隊受令回博物館之後,這兩個人分頭逃跑了。一個去投靠旺中旺公司,一個被興旺公司保護起來,以便外逃。楊欣跑到旺中旺公司,是否是自己找上門的,是個疑問。也許是被抓進去的。
在此之前,夏天從保險庫裏偷出了真正的東陵字畫,而換上了讓習師傅仿造的贗品。這一點從女傭的話裏可得到證實。他投靠興旺公司的禮物,不會是全部的東陵字畫,而很可能隻是一小部分,大部分可能被他藏到什麼地方了,企圖有朝一日變賣。不過,夏天可能會對曾榮根說,大部分送去了省文物庫,剩下的隻有這些了。
但是,旺中旺公司的人襲擊我,偷走了那張字畫紙殘片。旺中旺公司的人據此抓走了裝幀店的的習師傅,肯定進行了徹底的審訊,並將把這些作為證據擺到夏天麵前。
夏天處境危險!他供出東陵字畫真品藏在什麼地方之後,對旺中旺公司來說,便沒有存在價值了,很可能跟習師傅一樣被幹掉了。
那麼興旺公司的曾榮根,為什麼一定要搶回楊欣呢?是不是說全憑夏天的交代述不能全部掌握東陵字畫的所在呢?掌管鑰匙的不是夏天,而是楊欣。所以,當旺中旺公司知道她已被興旺公司控製起來之後,就采取了行動,把她搶走。那麼,她了解的關鍵情況是什麼呢?
淩雲進行了一連串的推理。
然而,支撐這些推理的,卻是一個假設,即夏天已被旺中旺公司控製起來了。
“自稱紅姑的那個女人究竟是不是旺中旺公司的人呢?”淩雲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