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淩雲無目的地往鬧市走去。可能是因為東奔西走的緣故，他全身透涼，他真想來一大碗熱湯麵。
天剛放黑，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淩雲跛著腳在迷宮般的街巷裏徜徉，街巷同兩側的便飯鋪裏散發出炒菜的香味。
突然，從雜亂的人群中傳出一個女人的喊叫聲和罵人的聲音，刹那間就圍成了人牆。淩雲三步並作兩步地擠進去。
“這個女人撞了我們。”3個長頭發的男人圍著一個姑娘找碴兒。
這3個人個身強力壯，根本就不是經不起一撞的人。他們挑釁的目的，多般是無事生非。
姑娘一再央求，說：“對不起。”
淩雲看到這種情景，一下子火冒三丈，“我是記者，你們想幹什麼?！”他厲聲厲色地跨前一步，那3個家夥退縮了幾步就溜了。
“記者同誌。”一個可愛的聲音在淩雲身後叫了一聲。
淩雲回頭一看，原來是剛才被那3個家夥糾纏的姑娘。淩雲這才發現她是一個麵頰紅潤、聰明伶俐的美女。
“謝謝您了。您那天傍晚到店裏來過吧。”
淩雲不記得見過這個姑娘了，“你的店是……”
“西菜館‘柏林’，我是收銀員。您問某天深夜到店裏來的一男一女兩人的情況吧?”
姑娘這麼一說，淩雲才想起“柏林”西菜館收款台裏有個身穿白圍裙、頭戴紅帽的姑娘。
“原來是你啊。那麼你還記得兩個人中的那個女的嗎？”
“她穿著駝絨大衣，可能快40歲了吧，渾身上下一股香水味兒，和那個男人說的是南方話。”
“你聽見他們都講了些什麼?”淩雲急切地問。
“不知道。我聽不大懂南方話，隻是……”
“隻是什麼?”
“那張桌子跟前起初坐著一個人，是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後來，他們倆來了。3個人一起交談了一會兒以後，一開始坐在那裏的那個人就走了。”
“3個人在一起多長時間?”
“大概有一刻鍾左右。”
“3個人都吃了些什麼?”
“最初的那個男的要了鱸魚和啤酒。後來的兩個人是泡菜、紅腸和土豆沙拉子，還有啤酒。”
“謝謝。你叫什麼名字？”
“叫高穎。”姑娘有點害羞，笑眯咪地露出潔白的牙齒，說完就一溜煙似地跑了。
這對淩雲來說，這真是意外的收獲。田中陽的蹤跡更清楚了。
淩雲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幅圖景。田中陽那天深夜帶著那個女人去“柏林”菜館，同在那裏等候的高個子男人談了約15分鍾話。其後，那個男的走了，田中陽和女人吃喝了一頓。
從田中陽胃裏查出來的食物跟姑娘說的一樣。而且，田中陽是在離開這家菜館後，在老公園門口被槍殺的。那個女人是誰呢？和高個子男人是什麼關係？”
淩雲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東陵字畫失蹤和槍殺田中陽一案的聯係。
不知什麼時候，一輛奔馳車慢慢地跟在在淩雲的身後。
正當淩雲欲拐向一條小巷時，身後的奔馳車悄悄地下來幾個人。他們很快挨近淩雲，領頭的一個將一個硬硬的東西捅在脊梁骨上。
“不準出聲！”那人低聲恐嚇道。說話工夫，另一個人就把淩雲的眼睛蒙上了。
淩雲被塞進車後座裏，車子悄悄地開動了。
淩雲想：我被人盯上了。
過了許久，車停下了。被蒙著眼睛的淩雲聽到了鐵門打開的聲音。他覺得這裏或許是僻靜的郊外。
當解開蒙眼布時，淩雲已坐到房間當中的椅子上。
“你是武警報記者淩雲吧？”從暗處傳來一個聲音。
淩雲睜大眼睛，卻未捕捉到對方的身影。
“為什麼去車禍現場？是北京來的被通緝犯田野指使你的嗎？”
“田野……”淩雲不禁重複了一下，他想原來田野也在追蹤東陵字畫？
“你按照省武警總隊萬象的命令追蹤東陵字畫的事情，我們早就清楚了，可不知你與被通緝犯也勾結上了。”
一個男人慢條斯理地從暗處走出來。這人長得高大結實，胳膊腿顯得有點細，但淩雲知道他是很有勁兒的。
突然，淩雲想起了，自己見過他。他叫曾榮根，隻知道他是個有個全省有名的私營企業家、興旺實業集團公司的老板，有涉黑的嫌疑，詳底不得而知。看上去好象40來歲，但他剛才突然出現時，顯得年紀更大些。
“聽說過我是什麼人吧？你要老實回答問題。雖說你是武警報記者，但我也不會手軟。”曾根瞥了淩雲一眼就又消失在黑暗裏了。
“你跟北京的田野是什麼關係？”
突然，從暗處竄出一條蛇，“咬”了淩雲肩膀一口後，又縮回暗處了。這條“蛇”原來是一條鞭子，淩雲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