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淩雲回嵩城後一大早就醒來了，頭部的傷痛已經好了許多。
他騎著摩托來到博物館，同唐館員拉起了家常。漸漸地話題轉到館內人際關係上，終於有所收獲。
唐館員敘說了如下的情況：
“夏天的辦公室旁邊就是秘書楊欣的辦公室。今年4月間，館長許北林因病去世了，原是許北林秘書的楊欣轉為的夏天秘書。夏天當時很捧她，對她很接近。可是後來一段時間裏，不怎的夏天見了楊欣就發怵。倒是女方很積極，而夏天開始采取回避她的態度。”
“正是有人把一個大行李送到夏天那裏去的時候起，他們倆的關係開始發生變化了。那是9月初的事情。也正是從這時起，有人開始打電話給夏天。一次，夏天不在辦公室，電話響了，我剛好路過就接了電話，對方開口就說‘我是紅姑’。後來，差不多3天就來一次電話。那女人一來電話，夏天就相當緊張。”
未了，老唐又補充一句：“不知為什麼，楊欣偷偷紮嗎啡針。”
告別後，淩雲回味著老唐的話，心裏琢磨道：“必須設法早點見到他說的那個人。過去這麼久了，弄不好的話，晚了可就麻煩了。”
他想：老唐的話真有意思。首先是夏天跟楊欣的關係。最初，兩個人接近也不單單是為了愛情，因為一個是館領導，一個則是奔40歲的單身女人。看來是另有目的，尤其對夏天來說，更是這樣。
“那麼，是什麼目的呢？是為了東陵字畫。楊欣曾深得館長許北林的信任，所以，許北林把東陵出土字畫交給她一手保管。夏天是想從她嘴裏套出什麼情況來嗎?為什麼他倆的關係就發生變化了呢?老唐的看法可能不無道理，也就是說，楊欣這時已墮入情網或者是癡情牽動了春心。”
“還有，自稱紅姑的女人是誰呢?這大概是個暗號吧?夏天這一時期可能正通過紅姑與某人進行聯係。那末，夏天是否被紅姑窩藏起來了呢?”
淩雲在一家字畫裝幀店門前停下了。
進了店裏，淩雲問道“習師傅在嗎?”
“今天早晨就不在了。”看門的一個學徒答道。
“這下子可完了！”淩雲恨自己太大意了。
“交貨賬之類簿記本還在嗎?”淩雲又問。
“一本也沒有了，接受訂貨的賬本也沒有了，所以，活兒也沒法幹了呀。”
淩雲問：“你沒有跟習師傅一起為市博物館裝幀字畫嗎?”
“做了呀，有30件，按照對方的訂單做的。”學徒回答。
“訂單?30件？什麼時間的事？”淩雲立即問。
“是呀，那是今年9月的事。照古畫裝幀的程序搞的，因為這活兒很麻煩，所以我記得很清楚。不過，因習師傅以前也曾做過這種東西，所以已經習慣了。”
“你還記得訂單是誰送來的嗎?”
學徒肯定地回答：“記得呀，是一個架子很大的中年人。”
淩雲掏出一張照片給他看。這張照片是他從博物館唐館員手上借來的。
“就是這個人。”學徒指著照片上的夏天說道。
這張照片大概是夏博物館的人去郊遊時拍的吧?背景是園明湖。
“這個女的我也認識。”學徒指著站在夏天旁邊豔笑的楊欣說道。
“訂貨時，他是和這女人一起來的嗎?”
“不，是這個男人一個人來訂貨的。不過，我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這個女的。”學徒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但沒有想起來。
淩雲感到前進了一步。同時，他也知道碰了壁。
“夏天帶走的東陵字畫原來是贗品，而真品卻平安無事。但它在哪裏呢?夏天又去何方了呢?”淩雲想。
淩雲又到老唐家裏去了一趟，重新了解一下夏天的私生活。
夏天住在博物館附近的公寓裏。楊欣還有其他主要的館員這這裏也都有舒適的住宅。夏天家裏請了個女傭人。唐館員說，再也沒有人比這個女傭人更清楚夏天的私生活了。老唐知道女傭人的地址，就領著淩雲找女傭人去了。
從女傭人的話裏得知，夏天目前是一個人生活，老婆帶著孩子回北京去住了。自11月份以來，夏天每天從辦公室裏往家帶包裹，外出時又把那個包裹帶出去。女傭人一般在下午5點鍾做好了晚飯後就回家了，但11月裏的一天，她因為有事還留在廚房裏。夏天回到家以後，以為家裏沒有人，就在裏屋打開了包裹。她一進去，夏天就急忙把包裹藏起來，並大發雷霆。當時她看到裏的東西像是字畫。她還告訴淩雲說，夏天有個情婦，但不知她住在什麼地方，也未見過。女傭人力陳她的直覺沒有錯。淩雲倒也相信她的敏銳的洞察力。
難道說是夏天拿自己搞的贗品和博物館文物庫裏的真品換了嗎？真品藏到哪裏去了?肯定不會放在夏天家裏。東陵字畫失蹤後，有公安機關一定徹底搜查了他的家。那麼，是放在他的情婦家，還是放在紅姑那裏呢?可以肯定，東陵出畫真品不在夏天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