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淩雲駕駛著摩托車，來到幾百裏外的大塘村。
村口一戶人家的窗子裏泄出了燈光。淩雲敲門，請求帶路。
出來開門的卻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艾紅。
“你怎麼在這兒?”淩雲問她。
艾紅笑咪咪地，並不回答他，左頰上現出一個可愛的笑靨。
“我來這裏是因為有事要向聞名了解。艾紅怎麼也在這裏?”淩雲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艾紅的出現。
他想：博物館館藏室主任聞名的這個老家，是我從那個館員老唐嘴裏知道的，博物館其他與聞名親近的人都不大知道。
艾紅的身後又現出一個身影。原來是田野！他安詳的臉上浮現著微笑，眼鏡裏反射出大門口的燈光。淩雲更加疑惑了。
裏屋有一個人，是半臥半坐在床上的聞名，臉色發青。
“我被通緝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確切地說，我是國家文物局的幹部，來你們省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而不是什麼被通緝者。”田野大模大樣地說道，“聞名被旺中旺公司的人私自監禁到某處去了，是我們把他救出來的。”
這時，臥床的聞名咳嗽得很厲害。艾紅殷勤地擦摸著他的脊背，勸他喝湯藥，過了一會兒，咳嗽停止了。
“我有一件事要問您。”淩雲對聞名請求說。
“是專程為此事來的吧。你可知道，他受了很大刺激，情緒不穩定，意識經常發生發作性的混亂。你問話時要注意。”田野說完就出去了。
淩雲坐到床邊的椅子上，聞名的眼睛微微睜開了。
“隻請教一件事，即12月2日打開保險庫時，裏麵的東陵字畫已是贗品；不，從許北林館長病死以後，保險庫裏麵的東陵字畫可能就是假的了。這些，您都已經發現了吧？”
聞名又是一陣咳嗽，他喝了一口茶，總算平靜了下來。他吃力地說：“您的情況，老田已經告訴我了。不知您為什麼要追蹤東陵字畫？”
“我是個記者，我有責任保護國家文物。”
聞名一點頭，“明白了。您向我提出的問題，在別處也有人問過我。”
“旺中旺公司的人拷問您了嗎?”
“對他們而言，這還算不上拷問。”
“當然，我的遭遇也是如此。”淩雲想起了曾榮鞭子的滋味。
“他們讓我鑒定東陵字畫，結果全是贗品，雖然仿製的很精細……”話沒說完，聞名突然抱著頭躺下了。
艾紅馬上從隔壁房間跑了出來，她麻利地給他打了一針，又從取出藥丸，讓聞名含進嘴裏。這使淩雲想起了自己在綿羊村時受照料的情景。
這時田野突然開門進來了，他說：“淩記者，趕緊走。旺中旺公司的人好象知道我們在這裏。”
外麵亂騰起來。傳來了汽車停車聲。
兩個年輕人手腳麻利地把聞名抬上擔架，艾紅跟在後麵也走了。
淩雲很想再問聞名一句什麼，但出現了這種情況，也不好再開口了。
“請上我的車吧，快！”田野從越野車的後排座上喚淩雲。
坐進長裏，淩雲心裏有個迫切的問題，他忍不住問田野：“聞名剛才談了鑒定東陵字畫一事，我想知道，聞名今年4月份接任館藏室主任時，是否就發現保險庫裏的是東陵字畫贗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