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說:“難說他知道還是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聞名擔住館藏室主任後發現多方麵的人在覬覦東陵字畫,他就直接就找到國家文物局,請求保護這份文化遺產,這也是國家文物局下令將東陵字畫移送北京故宮博物館保管的原因。”
田野說到這裏,神色嚴肅起來,“淩記者,我現在不說讓您撒手了。您已經是東陵字畫之爭的旋渦中人了。如果您相信追蹤東陵字畫有益於國家,您就應該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尤其是你的武警報記者的特殊身份,使你的調查擁有較多的便利條件。”
淩雲坦率地說:“我還未舍棄希望。但是,遇到了好多困難。”
“這是一項複雜的工作,但我認為您幹得很好。”
“夏天被殺掉了。”淩雲說。
“知道。”田野點了點頭。
“我已經就他被殺以前的情況和被殺的原因作了合乎邏輯的推理,而且也搜集了證據。我本來以為見到聞名會得到進一步推理下去的證據,誰知他的病卻在關鍵時刻發作了。老實說,我現在如墜五裏霧中啊。”
田野凝視著淩雲的臉,“可不能喪失前進的勇氣啊!”
淩雲點點頭。少頃,他提出一個問題:“您知道夏天持有的贗品是誰讓人做的嗎?”
“是誰?您知道嗎?”田野反問。
“知道。原館長許北林,他早在去年年12月就裝幀了贗品。”
一向沉著的田野也坐不住了,眼鏡裏射出驚異的目光。
淩雲道出習師傅的名字,介紹了他了解到的關於夏天、許北林裝幀仿製品的經過。
“為了便於說明起見,我把真字畫稱為A,把許北林的贗品稱為B,把夏天的贗品稱為C。夏天以為保存在保險庫中的B是真品A,用C將它換了,並把C裝進尼桑車裏,而把B藏起來了。他知道有人要奪寶後,便帶著B的一部分,投奔了‘旺中旺’。‘旺中旺’綁架了聞名,讓他鑒別B的真偽。B雖然做工精細,但經過鑒定,確認是贗品。‘旺中旺’火冒三丈,一氣之下便把夏天幹掉了。現在的問題大概可以說是,保存在嵩城市博物館保險庫裏的A何時被換成了B?還有一個謎,即許北林讓人做B出於何種打算?”
田野讚成淩雲的推論,他說:“那麼,您認為聞名就任博物館館藏室主任時,保險庫裏的東西已經換了,對吧?”
“是的,聞名可能是就東陵字畫轉移一事保密了。夏天的行動是為保密起見而為的,起著一種掩護作用。所以,我認為聞名默認了夏天的行為。”
“聞名並不知道真品在什麼地方呀。他如果知道,‘旺中旺’拷問他時,他會說的。”
“另外還有一個謎,即楊欣的去向及她的作用。不能單純地認為她是夏天的情婦。許北林裝幀的仿製品,是她去取回來的,她是否知道內情?”
田野未作明確的回答,“誠如你所言,關於楊欣的作用有很多疑團。但是,你大概知道關於她的下落的一些情況吧。”
淩雲有一個假定,但他覺得還不到說的時候。他輕輕地搖搖腦袋,說道:“到哪兒去了呢?楊欣,還有東陵字畫,都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推論到此卡住了。
“我要回嵩城了。”淩雲告辭說。
“天快要亮了,找個人送您到安全地段吧。”田野親切地握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