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 中 劫 持(1 / 3)

第二章 空 中 劫 持

廊曼國際航空港內,一架由曼穀直飛菲島馬尼拉城的空中航母,挾風而起,騰空東去,轉瞬間便消溶於那一片耀眼光波之中。

山田光夫坐在二等艙最後一排靠右邊舷窗的位子上。他穿著一件棕色的皮獵裝,皮膚粗黑,很像一個剛出山區的旅行狩獵者。這使他在跳車時臉上留下的劃傷,可以得到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他的行李,除掉那隻不大的手提箱,又增加了一個鼓脹脹的帆布背囊。這兩樣東西就放在他旁邊的登座位上。他抽著一支粗大的哈瓦那雪茄,微微眯著的眼睛目光敏銳鋒利,不時投向走道對麵座位上的兩個高大漢子。一個是黑人,像個凶悍的拳擊家。另一個是印地安人,中等身材,凹陷的眼睛,冷酷的薄嘴唇。從山田光夫一進入機場,這兩個人就幾乎是半公開地緊盯著他。

山田光夫突然轉身,迎著這兩個人走過去,他們便不慌不忙地站住了。

山田光夫惱怒地低聲喝道:“你們為什麼總盯著我? ”

“不耐煩啦?!”印地安人說,陰險冷笑著,“假如您願意,我可以替您去叫一個泰國警察來!”

山田光夫氣得發抖,可他還是壓下了火氣。他知道這是碰到了“天敵”。對方同樣也不喜歡警察,可是自己卻是警方正在通緝的逃犯。

“你們想要怎樣?”山田光夫陰鬱地緩和了口氣。

“請您接受我們的幫助!”印地安人低聲說。

山田光夫望兩個人沉默了很久,突然說:“好吧,到馬尼拉來找我。”說完便自顧走開,聽任那兩個家夥跟蹤著他。

印地安人的前座,是《聯合報》記者威爾遜。他一直在嚼著口香糖,翻報紙。

這時,他一眼瀏覽到了有關《太陽報》記者蘇靜然在山區公路不幸遇難的報道。這則快訊說:《太陽報》記者蘇靜和她的愛車“悍馬”昨夜在山區廢公路上因油箱爆炸而亡命已屬無疑。可是,這位才貌雙全、行動怪僻的華人小姐,究竟何以忽發奇想,深夜獨自驅車進山,也許就此成為千古之謎了。威爾遜不禁為之黯然神傷。

飛機轉動著方向。萬米高空之上的白熾陽光射進舷窗,令人目眩。

山田光夫的手裏這時也攤開著同樣的一份報紙。不過,他看到關於蘇靜然的報道時隻是冷漠地淡淡一笑,隨即便翻了過去。倒是另一條小小的簡訊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條簡訊是關於遠洋客輪“宇宙”號駛抵馬尼拉港的報道。

空中小姐開始用各種柔和悅耳的語言向旅客預報:飛機正在南中國海上空飛行,前方地平線出現的島弧,就是本次航班終到港馬尼拉城所在的著名島國菲律賓……

旅客中引起了一些騷動,人們開始了航程結束前的興奮議論。靠近舷窗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海麵上緩緩迎來的島群。

山田光夫似乎震動了一下,目光微顯緊張地站了起來。他從行李架上取下密碼箱放在座位上,又提起帆布背囊。對麵的印地安人立刻對他投來戒備的目光。

“還早,先生!”印地安人惡意地低聲說,“我們不會把您怎麼樣的!”

“上衛生間!”山田光夫狠狠瞪了對方一眼,“我要換換衣服。”

山田光夫拎著帆布背囊進了衛生間,砰地一聲關上門。

印地安人皺皺眉,低聲咒罵了一句什麼,對同行的黑人拳擊手命令:“你坐過去,飛機一降落,就寸步不離。這老家夥想耍花招!”

黑人拳擊手立刹站起來,走到山田光夫的鄰痤,提起山田光夫的密碼箱,在椅子上坐下,又把箱子放在膝蓋上。

正在這時,衛生間門呼地一響,山田光夫出來了。一位空姐尖叫一聲,被猛地推倒在走道上。機艙裏所有的人都吃驚地向後望去。

“誰也不許動!否則,我就炸掉這架飛機!”山田光夫惡狠狠地站在走道末端,帆布背囊H形交叉地背在背上。他手裏擎著一個黑色的、伸出一截天線的半導體似的東西。他的凶光灼灼的眼睛轉向黑人拳擊手抱在膝上密碼箱,“這箱子裏有五枚遙感引爆的炸彈,隻要我一按鍵鈕,大家就全部完蛋!”

黑人拳擊手嚇得渾身發抖,盯著膝上的箱子,額上立時冒出汗來。所有的人都嚇呆了,望著惡狠狠的山田光夫,仿佛望著一個魔鬼。

印地安人藏在背後的一隻手拔出了匕首,等待著機會準備撲向山田光夫。《聯合報》記者威爾遜發現了他的舉動,抓住他握著匕首的手腕,輕輕一磕,匕首掉在地上。

“先生,”威爾遜說,“您是想毀掉我們大家嗎?!”

“他是訛詐!”印地安人狂怒地吼叫起來,“不要相信他——那不過是個收音機!”

山田光夫獰笑一下,“看看你們手裏的報紙,《太陽報》女記者和她的‘悍馬’是我炸毀的——雜種!”他的目光凶狠地直盯著印地安人,“你願意試試我的訛詐嗎?!”

印地安人的臉色變白了,肌肉痙攣著,汗珠滾滾而下,“別按鍵鈕,放下它,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山田光夫冷冷一笑,“現在,我說了才算!”他的目光轉向嚇呆了的黑人拳擊手,“把箱子拿過來,放在我的腳邊!”

黑人戰戰兢兢地照辦了。山田光夫走出兩步,粗暴地踢了還躺在地上的空姐一腳,“對不起,小姐,”他說,“請通知機長先生,飛機立刻下降!”

空姐魂飛魄散地爬起來,連聲說著“我立刻去轉告,千萬別按鍵鈕,千萬……”

“快去!”山田光夫眼睛發紅地吼道,“如果三分鍾之內高度不下降,我就不客氣了!”

空姐跌跌撞撞地向機頭跑去,所有的旅客都默默地看著她。她一邊跑一邊要求旅客們保持安靜,千萬不要亂動。她很快地走出二等艙,又穿過頭等艙,向機頭跑去。不到兩分半鍾,飛機開始下降了。

威爾遜一直默默地盯著山田光夫。當飛機開始下降時,他憂鬱地說道,“先生,您打算把這架飛機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