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離婚呢?”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知道特助還住在新西蘭的時候,就和丈夫離婚了。”
“新西蘭?”我的疑問更加一層。
“小蝕不知道嗎?哦對,你沒來幾天,難怪不知道。”清一清嗓子,流本繼續說,“記得三年前,我剛進入公司沒多久,特助便跟著進入了公司。算起來,我們算是同一期。不過和我不一樣,她是通過獵頭機構進入公司的。特助早先畢業於諾丁漢大學,後來在倫敦工作幾年,不但會說中文、英文,還精通法文、西班牙文,再加上人長也不錯,更主要的是很有氣質,所以在這個男性滿天飛的辦公環境裏,注定會引起不小的轟動。”
此刻,然香的容貌第一次引起我的注意。在之前,我從沒有想過然香會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我試著回想然香的模樣,隱約記起了她有著柔軟長長的頭發,白皙的皮膚,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除此之外,就再也無法勾勒出其他的形象。我不敢想象然香富含柔和笑意的眼睛,那會讓我遺忘掉剛才的努力,隻留下一絲絲抽象卻又溫暖的感覺。
“為此,”流本接著說,“在當晚,公司那些激動的單身漢極力敦促為然香舉行一個歡迎會。想想,那時我同樣是其中的追隨者之一呀。”流本笑了笑,“當晚的聚會上,特助介紹自己出生於奧克蘭,不過當時並沒告訴我們自己有過一次婚史。之後很多人追求然香。可惜的是,特助沒有同意任何人的追求,委婉地拒絕了所有表白的同事。有一次,特助實在沒有辦法,就告訴那個表白的同事說自己離過婚。從此之後,或者是不願意遭受碰壁的尷尬,或者是出於對離婚的顧慮,越來越多的同事打消了告白的念頭,估計到今天差不多完全絕跡了吧。”
“不過小蝕,”流本盯著我繼續說道,“對於像你這樣還不了解情況的新職員來說,就不一定了。我要告訴你的是,特助人是很不錯,但她大你八歲,並且老是拒絕別人。如果你妄圖有什麼特別的想法,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吧。”
流本的一番話,我一字不漏地全部聽了進去。
“嗯。”我點點頭,算是對流本善意規勸的感謝。
沒有多久,在我的堅持下,今天晚上的夜生活即宣告結束。回去的時候,流本不停地抱怨說玩得根本不盡興,並發誓等到明天晚上一定要不醉不歸。
果不其然,禮拜六的晚上,流本竭力拉著我跑到石庫門一間酒吧喝酒。那天晚上,酒吧的地下室剛巧有搖滾樂隊的表演。
地下室傳出的朋克搖滾的聲音很大,我不得不大聲問流本要不要下去玩。
“你先去吧,待會我再去。”流本說。
我走進地下室。下麵的分貝遠遠高過樓上。舞台上,樂隊成員全部是比我還要年輕的男女。他們全部化著藍黑色煙熏妝,主唱、吉他手、貝司手、鼓手是男生,鍵盤手則是一個燙成卷發的女生。下麵的年輕觀眾都很熱情,跟著台上或中文或英文的嘶吼而呐喊,仿佛要釋放出心中的不滿。
很奇怪,雖然自己聽不懂他們唱的是什麼,其中表達出什麼樣的含義,可我還是被他們深深地感染了。我跟著瘋狂地吼叫,想把關於不愉快的記憶甩出體外,想扔掉寄生於體內的所有壓抑。
過了一會,流本下來,跟著我興奮地搖晃。不過沒多長時間,他就受不了了,捂著耳朵快步跑到樓上。我沒有走,繼續玩了一會才回到樓上。
“沒有想到你會這麼瘋狂。”一看到我,流本就說。
“還行吧。”我淡淡地說。
我點了杯可樂,借以緩解口渴。
這天晚上,流本硬是要我堅持到淩晨兩點。他實現了自己昨日的願望,喝得酩酊大醉。我扶著流本走出酒吧,攔下一輛出租車送我們回家。一路上,流本不停地提著一個女人的名字。我知道那是流本的太太。大概是老婆離家太久,想老婆了吧。其實我不太希望流本的太太回家。不然,自己可要搬出去了。想到這裏,我對著窗外不斷駛過的黑色建築物自嘲地笑了笑。這麼算計會不會太自私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