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三）
“小蝕！”轉頭看是我，然香驚訝地說，“你怎麼來了，不是在杭州嗎？”
“嫻靜告訴我，然香姐生病，所以就急著趕回來。”我坐下來說。
“又不是什麼大病。”然香不好意思地說。
“嫻靜下午有事，總不至於讓病人獨自待在醫院吧。”我解開打包好的羊肉湯。
“那是什麼？”
“羊肉湯。身體虛弱，需要多補補身子。發高燒的話，和羊肉湯不至於有什麼副作用吧。嗯……最好去問一下吧。”
我起身去問護士。
“不可以，”護士說，“病人內熱過重，最好多吃些涼性的水果。”
既然護士如此建議，於是我重新跑下樓買水果。考慮到西瓜吃起來不方便，便決定買些蘋果。
“怎麼去那麼久？”回到病房，然香開口問。
“護士說，羊肉湯不能喝，我就順道下樓買些水果。”
“我已經沒事了，何必浪費錢買這買那。”
“水果花不了多少錢。”我說，“再說平時一直得到然香姐的照顧，這些都是應該的。難怪到醫院看病人都喜歡買水果，”坐下來，我邊用買來的水果刀削蘋果邊說，“除了便宜好看，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看到桌麵上的體溫計，我拿起來看一看，可看半天都沒看懂。
“上麵是多少？”我問。
“小蝕看不懂嗎？”
“嗯，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怎麼感冒。”
“好羨慕。”
“人賤命硬嘛。”我笑著說，“吞口口水都不至於餓死。”
然香一時沉默下來，但很快，又輕聲說道：“對不起。”
我一愣，隨即明白其中的含義。
“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
“小蝕不恨自己的父母嗎？”
“恨，以前恨過，現在不恨了，隻是每次想起，總感覺挺遺憾的。”我說，“他們也有著自己的無奈。年輕的時候，兩個彼此不熟悉的男女走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後，卻發現兩人彼此不和。即使為孩子勉強在一起，終究免不了造成對孩子的傷害。如此，早點離婚或許更好一些。”
“能想得這麼開，真是難得。”
“我也是最近兩天才想明白的。”
“有什麼契機嗎？”
“是有點。”
“說來聽聽。”
“嗯……等然香姐病好再說吧。”
我把削好的蘋果遞給然香。
“小蝕把我當成小孩子了嗎？”接過蘋果，然香戲謔地說。
“怎麼會。”我笑一笑。
下午，護士通知然香可以出院。我很自然送然香回去。
打開公寓的門，熟悉的裝飾印入眼簾。久違了的然香的房間，半年沒有來了啊。看到那雙咖啡色的拖鞋仍舊擺在鞋架上，我的心裏特別欣慰。
“今晚由我做飯給然香姐吃吧。”
“小蝕會做什麼呢？”
“蘋果派。”我說。
“小蝕會做蘋果派，真是沒想到。手藝怎麼樣？”
“馬馬虎虎吧。”
我先到廚房看一看，接著打開冰箱。
“找什麼？”然香問。
“有開心果，酵母，杏仁嗎？”
“沒有。”
“我去超市一趟，馬上回來。”我說。
事實上，我從未沒做過蘋果派，隻是大體在書店閑逛時記得些做法。因此從超市出來時，為防止出現錯誤的做法，我特意去書店買了一本料理雜誌。返回的路上，嫻靜打電話問我然香的狀況，我如實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