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青出乎意料的,並沒有回避楚鶴靖的視線,反而是迎著他的視線,也看向了他,隨即,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揚,露出了一個坦然的微笑,然後再開口說道:“沒什麼,這種事情,這裏應該發生的不少吧,既然是老楚的私事,那我就不瞎摻和了。”
楚鶴靖有些玩味的看著安德青,手中的紅酒慢悠悠的搖晃著,看著安德青半天沒有說話。終於,在安德青都快要被看的發毛了,差點就要繃不住臉上的笑容的時候,他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站起了身,然後居高臨下的對安德青說道:“還是老安明白我啊,走吧,是時候該見見孩子們了。”
楚鶴靖在說道“孩子”的時候,語氣不由的加重了不少,然後便也不等安德青跟上就徑直走出了房門。
他們所在的這件房間,可以說的上是整個別墅獨特的存在,這裏的布局不如其他的房間精致典雅,反而是空曠的令人發寒,整個房間是其他的房間的兩倍,但是裏麵的東西,卻隻有三張沙發和一張巨大的桌子,上麵擺著一個巨大的顯示屏,投放著的就是整個別墅之內的監控影像——不單單是一個小別墅,是一整個,連接起了整個海島的所有別墅。
這也是楚鶴靖在這裏居住的房間,比起其他的精致的房間,這個簡單粗暴的空曠,更讓他安心。
安德青在看到楚鶴靖背對著自己離開之後,臉上一直勉力維持著的微笑終於消失的一幹二淨了,他落後在楚鶴靖不遠處,在看著他離開房間的那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趨於一種憎惡的冰冷,甚至是想要將眼前的這個人拆之入骨的仇恨。
是他先違約的。
安德青起身,一言不發的跟在了楚鶴靖的身後。這棟別墅對於楚鶴靖來說,幾乎可以算的上是骨血中的一部分,他對這裏無比的了解,甚至都已經可以算是這棟別墅就像是建在他身體內的骨骼之中一般,縱然外人對這裏幾乎一模一樣的各種布局都是一種恐懼和迷茫,但是,這裏的每一條路,楚鶴靖都能夠閉著眼走到自己想要到達的目的地。
這樣的熟練,可不單單是隻有楚鶴靖擁有,安德青在得知了楚鶴靖在這個別墅之內將自己軟禁了多年的結發妻子當著兩個兒子殺死的那一刻,安德青就明白了,這個怪物,不是可以好相與的,如果就這麼放任他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他和安氏的下場,或許連這都不如。
所以,在還算得上頻繁出入這棟別墅的契機之中,安德青學會了從這千篇一律的布局之中找到細微的不同,但是每次都還要扮演一個不認路的“路癡”。
楚鶴靖的別墅之中供職的人員都是固定的,除了之前突然帶回來的那個侍者——就是剛才講安曉兔刺傷的侍者,這不是安德青第一次見這個人,他在第一次見到這個侍者的時候可沒有現在這麼淡定,他幾乎是覺得頭皮發麻的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就這麼跳了起來。
還是因為身邊坐著楚鶴靖這麼一個不確定的定時炸彈,再加上這侍者宛如長在臉上的可怖笑容將他鎮住了,才勉強讓他穩住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