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相讓(1 / 2)

言青的問題還著實把何頃驚到了。自己是做了什麼,竟然讓她以為他會拋棄她?花那麼多銀子營造的好夫君形象就才值當這麼幾天?禮物白送了?

何頃看著言青,眼神裏帶著探究。他真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她的思維是怎麼異於常人的,他自認為做了那麼多,處處都透露著他是把她當一回事的。

言青見他不說話,也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唐突。他是君子,真真正正的君子,自己怎麼能問一些這麼小人的問題。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也真是委屈你,就算哪一天你的良緣再次來到,也有一個我杵在其中,再是不能圓滿。”

真要是有那麼一天,該是多索然無味的光景。本來人家是情投意合的一對,可自己擔著個正妻的名銜,天天就隻能膈應他們。他還不能冷落自己,他該有多左右為難?

想到這裏,言青竟滿臉的失落。

何頃覺得言青是在哪裏受刺激了。還被刺激的不輕,聽她嘴裏說的話,簡直都是胡言亂語。

“你這幾天是不是又看了不少話本子?我都給你說了,那些都是別人瞎編的不可信,你還偏偏看得投入。”

“那謝小姐,你是不是喜歡她?她是不是也中意你?”

何頃有一瞬的錯愕。隻當她是心大的女子,這一次還有了那麼一點細膩。那天跑來首飾鋪,可不是就在防著他?他剛想要解釋,馬上又覺得讓她生出點危機意識還是好,這被晾了半年,不讓她吃點醋,她還不知道她夫君是多麼地可遇而不可求。

何頃沒說話,隻認真的看著言青,看她到底有多介意。

言青在何頃的注視下低下了頭,他不回答。大概是不想讓自己太難堪吧。雖說他們不是情投意合的一對,但到底是背著夫妻名義的,有些真話說出來難免傷人,他又不是那會撒謊的。沉默或許就代表了一切。

言青心裏亂成了一團漿糊。以前,她是不樂意嫁給他的。兩個人太熟了不說,到底沒半點男女情意,而且也不大可能靠時間積累能培養出來。言青大概是受了太多話本子的荼毒,雖說感情這東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但她就是奢望。如今看來還真就是奢望了。

她覺得她對何頃也生了些不一樣的情愫。掛著他娘子的名分,都快忘了他喜歡的女子壓根就不是她這種類型。還好,他還不知道自己生了異樣的心思,要不然該有多尷尬。

言青收拾了一番低落的情緒,“要是你們真的情投意合,要是謝小姐願意進門,你不用顧及我這裏的。”言青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靜,可心裏是難受的。

何頃一直都是對她好的人,她得懂事一些,成全他好不容易來到的姻緣。謝小姐是一個好女子,一個和他般配的女子。

言青說完這句,就往門口走。

何頃還沒有從她的慷慨中醒過神來。她和五小姐的關係是有多親厚?夫君都可以拱手讓人?見她往門外走,他伸出手拉住她。

“是要去哪裏?”

“想上個茅房。”

這點事,還不至於尋死覓活,可言青覺得她要去園子裏乘會兒涼。

何頃鬆開手,他看著她推開門,再關上門。房間裏就剩了他一人。

他感覺到了言青的失落,他也失落。他在她的心中是有多不重要,可以隨手就把他指給某某某。

何頃倚靠在床上,全身都似沒了力氣。娘老是說娶妻娶賢,可這樣的賢妻他不喜歡,他寧願言青怒發衝冠,對著他撒潑打渾。他也不想她輕描淡寫的一句成全就將他打發了。

那麼多的努力,她都看不出來嗎?他是想要和她好好過日子的,一輩子一直這麼過下去。從沒有這麼挫敗過,何頃反省了一遍自己,又琢磨了一番言青。

小半個時辰了,還沒有回來。何頃也出了門。

茅房那裏漆黑一片,何頃不好意思叫人。他站在外麵仔細聽,裏麵沒有動靜。他又咳嗽了一聲,還是沒動靜。難道睡著了?暈過去了?

一瞬間,心裏閃過無數念頭。現在不是講究非禮勿視的時候,他用力推開了門,借著外頭的月光,裏麵空無一人。

涼亭,回廊,花園。還好月亮高掛,能夠視物。第一次,何頃不太滿意家裏園子太大了。他一個人四處找尋,他們小兩口的事,也不好驚動旁人。

假山的陰暗處坐著一個人,要不是聽見一聲拍蚊子的聲響,何頃還真看不見她。她這是跑這裏來喂蚊子了?何頃又好笑又好氣。

何頃走到她身邊,伸出手想拉她起來。可言青好似沒看見,壓根沒理睬。何頃也挨著她坐了下來。

“五小姐隻是我同窗好友的妹妹,就是這麼簡單。”

何頃說得很誠懇,可言青不信。他說這些大概也就是為了寬慰她的心,照顧她的麵子。言青還是不出聲。

何頃把言青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他一隻手輕擁著她的肩,一隻手幫他驅趕蚊子。

“其實,隨便說出把自己夫君讓給其他女子的話,這樣的娘子也不是好娘子。我在你心裏就這麼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