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陳桂花生下了一個兒子,分娩時大出血,死裏逃生卻落下了病根,節育措施失效,她又連生了兩個男孩。作為一個知青,她也未能走出傳統的羈絆。她和許多多子女的農民一樣忍受著生活的艱辛和苦難。
二十多年過去了,前房的兩孩子已經長大成人,陳桂花幫助她們建立了自己的家庭。她生的三個兒子也成了健壯英俊的小夥子。過去的日子曾一貧如洗,可是她還是走過來了。1979年父親為她辦好了返城手續,可為了這個她曾付出巨大代價的家,她沒有走。
陳桂花畢竟是有文化有知識的青年,她不會永遠和千百萬農民過著一樣的日子,她要走和他們不同的路。1985年,農場改革,興辦家庭農場。在隊裏她第一個站出來承包土地,並張羅著要辦家庭養牛場。她連借帶貸準備了一萬元,買回兩頭優質黑白花奶牛。可惜出師不利,3個月產下一頭牛犢的大奶牛死了,剛生下的牛犢也死了。一萬元就這樣付之東流了。全家人都傷心落淚,王福蹲在門口歎氣。陳桂花擦幹眼淚說,我就不信能養活一大幫孩子,就養不活幾條牛!她打點行裝回哈爾濱,到郊區的養牛戶求教,又向妹妹借錢買回兩條奶牛。這回她真下了功夫,全家動手蓋了兩棟牛舍,每天嚴格按科學要求飼養。她又養了300隻雞和3頭肥豬。這一年全家收入一萬二千元,不僅還上了借款,還有了零花錢。一晃七八年過去了,到1995年時,陳桂花有奶牛17頭,每天收奶50多公斤,固定資產3萬多元,成了隊裏的養牛大戶,農場授予她“養牛狀元”稱號。隊裏的職工特羨慕她,人們說:“陳桂花真行,生孩子淨是男的,養牛下犢淨是母的!”
連著兩天,我從場部坐車到陳桂花家裏采訪,都沒有看見她。王福說,她到建三江的農墾中專看大兒子去了。陳桂花家最重要的財產是正在學農業經濟的大兒子。她說,要辦好家庭農場,沒有技術不行,她希望大兒子早一點接她的班。老王招呼正午睡的兩個兒子放牛,他們爬起身,趕著懶散的牛群向不遠處的草灘走去。我看到他們全家擠在一棟土房裏,一鋪土炕占據主要麵積。惟一值錢的是一台不大的彩電。院子裏牛房豬欄雞舍樣樣俱全,園子裏果菜繁茂,一片蔥綠。陳桂花不像人家說的那樣富,她們一家剛在富裕的路上起步,還要走艱辛的路。
我為沒有麵見陳桂花而遺憾。有人說,陳桂花還是那麼年輕漂亮,40多歲了風韻猶存,兩腮邊的酒窩還是那麼深那麼圓。有人說,陳桂樺和勞苦的農村婦女沒什麼區別,沒有一點知識青年的樣子了。
也許不見麵更好。我心中的陳桂花風采依然。
(這是一個普通女知青的人生故事,可平靜敘述,不必悲苦朗讀,可男女生分段朗讀,娓娓而談。可展示牛歡馬叫的生活場景,音樂比較歡快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