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抿了抿嘴唇,低著頭不敢看我:“這個案子就交給其他人負責吧,省裏會派人下來,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身體要緊。”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就離開,我知道自己這是被停職了,最重要的是案子移交給了省裏的人。他們什麼時候對這個案子這麼上心了,我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但現在我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繼續查下去了,就算想查也有心無力。
我本想著將案子交給吳猛,他的能力並不比我差,但現在看來,不太可能。可能是這次襲擊太過惡劣,所以驚動了省裏的人,我隻希望他們能夠將案子查到底,而不是像劉成和祝興禮的案子那樣匆匆結案。
“但是可能嗎?”我自問自己,不是我不相信省裏的人的能力,而是擔心狼群組織已經滲透到了省裏,如果高層中就有他們的人,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我偷偷給無能發了條短信,關於案情的資料我都藏在我辦公室的小櫃子裏,讓他立刻趕回去把資料複印一份保留下來,原文件等待交接。
越往下查,就越會發現狼群組織的可怕,好像真應了刀疤男那句話,他們無所不知。所以我不得不做出兩手準備,以免對方趁機銷毀案情資料,這樣的話,我們連最後一絲線索也會斷了。
此時我在也堅持不住,困意襲來,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拿起手機看了眼已經是十一點鍾,病房裏靜悄悄的,隻有我一個人。掀起被子準備下床,發覺身體還是很虛弱,連站立都這些困難。
扶著牆走到門前,剛準備開門,劉丹走了進來。她麵色憔悴,目光中帶著疲憊之色,但還是勉強露出了微笑:“你醒啦,好好休息,別亂跑。”
我點點頭,任由她把我攙扶回床邊:“小欣怎麼樣了?”
“暫時脫離了危險,正在重症監護室,需要觀察幾天。”劉丹說道。
我鬆了口氣,知道現在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看著劉丹說道:“去睡會兒吧,我沒事。”
“嗯。”她點了點頭,看樣子確實是累壞了,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如今又操勞了一天:“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劉丹回去後,我又站起身,扶著牆走到重症監護室窗外,看著身上插滿管子的鄭欣,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她是為了我才變成這樣的,這份恩情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償還,我想如果問她的話,她的回答肯定是以身相許,而這,恰恰是我做不到的。
劉丹從身後輕輕走來,將一件衣服披在我的身上:“你也別太自責,如果躺在那裏的是我,我肯定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而不是活在痛苦之中。”
“還沒睡啊。”我看著劉丹苦笑,她太了解我了。
她笑著看著我:“是啊,你不是也沒睡嗎?”
“走吧,該休息了。”
一夜無話,接連一周我都躺在病床上,身體慢慢在恢複,隻是行動還有些問題,但隻要不劇烈運動也還能忍受。
這一周我每天都享受著劉丹貼心的服務,甚至漸漸忘記了案子,這十年來,這是我過得最輕鬆點一周。
隻是每當深夜,我還會回想起胡誌雄妻子的請求,胡誌雄那個可愛善良的女兒,胡誌雄蒼老的父母,我真的能放下嗎?
我答應過他們,一定會還給胡誌雄一個清白,如今我卻進了醫院,案子也交給了其他人負責,據說案子進展很快,就要查到凶手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裏有一種預感,他們找到的肯定不是真正的凶手。可能是和我生性多疑有關,我不相信其他人,相信的隻有自己調查出來的結果。
翻個身想要繼續睡,卻發現天已經亮了,黎明前的曙光照亮了天空,太陽露出了一角,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我的臉上。
我掙紮著坐起來,受傷的幾個部位還在隱隱作痛,或許我不該安於現狀,我要徹查到底。
想要得到光明,就先要投身於黑暗,或許正是因為我的仁慈,才導致了襲擊事件的發生。如果一開始發現危險的一刻我就拔槍射擊,或許就不會有後來的事,鄭欣也不會出事。
正是因為鄭欣,我的心底埋下了一顆複仇的種子,它在我心中生根,發芽,在未來的某一刻,這顆種子結果,而我也漸漸走向了犯罪。
是的,既然法律製裁不了,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隻要事後將證據鏈補充完整,我就不算犯罪。
這是一種極端的想法,現在已經初露端倪,為了複仇,我將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