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辦法是另擇地方,挖出棺木重新下葬。
薑式想著先將棺木挖出,挖著挖著聽到裏麵有oo的聲音,緊接著一具眼熟的小白骨鑽了出來。
他沒有普通人見到活的白骨的害怕,隻有激動與興奮,並將白骨帶到家裏,把薑舊離的那本生活錄給她看,讓她相信他沒有撒謊。
……
聽完整個故事的風奇奇感覺自己快分裂了,她明明應該特別討厭薑式,然而有股莫名的力量阻止她討厭薑式,並且她還開始主動關心薑式。
薑式明顯是個體弱多病的主,有嚴重的心髒病和其他並發急症,父母去年出車禍去世,隻留下他一個人和一筆賠償款。
風奇奇就看著自己整天琢磨怎麼把薑式的身體治好,結果她眼睛一閉一睜,再看到的薑式已經褪去少年的青澀,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
她看著鏡子裏不到一米三的自己,再看看麵前愈發高大的男人,十分不爽:“你不是在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嗎,能研究出增高的東西不?”
“你長不高是因為攝取的能量不足,”薑式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龐爬上笑意,“我大概找到讓你長高的辦法了。”
“快說!”她催促。
……
幾乎一眨眼的時間,眼前的畫麵再度變化。
風奇奇感覺自己的心跳得特別快――明明沒有心髒啊,哪來的心跳?
……這個時候她的心髒還在。
模模糊糊間,她閃過這個念頭。
她在快速穿梭一條冰冷的走廊,走廊盡頭是扇合金大門,大門旁邊有一個指紋解鎖器。風奇奇死死盯著大門,內心罕見地躊躇起來,似乎預見門後麵埋伏著一隻凶獸,隻待她打開門它就會撲過來咬斷她的脖子。
可明明凶獸應該怕她才對。
要不要打開?
就在她猶豫之際,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喊她:“風小姐不好了,老板吐血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好得很,”她回頭,小臉塞滿不耐煩,“不就吐個血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說是這麼說,她還是跟著來人離開了這條走廊。
“奇奇,別板著臉,板著臉就不漂亮了。”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的薑式朝她笑著寬慰。
一聽不漂亮,她趕緊讓自己的臉生動起來。
薑式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今天的裙子是你自己選的嗎?”
廢話。
“比迪士尼裏的小公主還要好看。”
風奇奇抬起自己的小臉,全方位展示自己的美貌,走過去把手放在薑式胸口,過了會兒,後者的臉色明顯緩和,重新有了血色。
“奇奇,明天賀廳長過來接你,這次麻煩你替我跑一趟了。”薑式說,“賀廳長為人剛正不阿,立過很多軍功,乃國之棟梁,你記得不要捉弄他。”
風奇奇:“嗦。”
第二天那位賀廳長來了,她看他長得醜,瞬間不想跟他走了。
於是賀廳長換了個叫莊鬱的小哥哥進來。
她喜歡這個小哥哥。
莊鬱後來犧牲了,風奇奇想起那張烈士照片。
按照上麵的日期,他死在末日爆發前幾個月。
等等……
好像想起來了。
莊鬱的眼睛似乎很像薑舊離,可惜的是,她完全記不清薑舊離的臉了。
接下來風奇奇的夢開始扭曲,不再清楚真實。
恍惚間,她夢到自己好像到了外太空,在沒有邊際的漆黑宇宙中穿梭,如同一粒微不足道的流沙,卻有無數星塵作陪。
她的意識墜入黑暗,好似掉進深淵,被冰冷的水流緊緊裹挾,沉沉浮浮間要飄向更深的黑暗。
忽然,腰間一緊,有東西緊緊纏住她,將她拉離――
“奇奇,奇奇!”
熟悉的聲音響在耳畔,沉甸甸壓在眼前的黑暗消失,她有些迷茫地睜開眼睛,眼前是陸也擋住刺目光線的大掌。
天已經亮了。
陸也將她抱在懷裏,見她睜開眼睛適應了光線,這才將手掌挪開:“做噩夢了?”
風奇奇消化著夢裏的那些畫麵,不,應該是屬於她的記憶。
她抬手按住脹痛的太陽穴,不太確定地說:“昨晚那個眼睛,讓我想起不少事情。”
然而這些記憶讓她更加茫然了。
見她麵色漸漸平靜,陸也朝車下擔憂觀望的三人看了眼,他們便明白風奇奇沒事了。
――剛才,睡得香甜的風奇奇忽然“嗚”了一聲,那聲音裏明顯帶著痛苦,早已經醒過來、準備洗漱完繼續翻垃圾找日記本的三人,就看到同樣在收拾的陸也瞬間躥上車頂。
既然沒事,他們就不便杵在這裏,該去和異種一起翻垃圾了。
“薑式是誰?”陸也拿下她的手,換自己的手替她輕揉太陽穴,“你剛才喊過這個名字。”
即使隻有微弱的一聲,也被他捕捉到了。
隨著男人指腹在太陽穴的輕揉,風奇奇感覺脹痛漸消,舒服地眯起眼睛,懶洋洋地說:“神跡老板。”
“薑舊離呢?”
“……”
她做個夢這麼愛喊人名字的嗎。
奇奇小公主有種被人扒了衣服的尷尬。
事實上她關於薑舊離的記憶隻限於薑式說的那個故事,以及那本她在夢裏並沒有看完的生活錄。
不過這些記憶足夠串起一個點:她和神跡老板薑式之間的關係,源於他的太爺爺薑舊離。
還有一點:從一開始,她就是貨真價實的白骨精。
“陸也,”她直起身,“我要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
陸也等她公布答案。
風奇奇微抬下巴,睥睨天下:“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