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經過研究,性急的秦誌劍非要和邱曉明去省廳和南平,李斌良和苗雨隻好留在山陽。他們先和馮律師取得了聯係,知道了袁誌發前妻的名字,然後又找到老曾,要求他部署戶政部門查其遷往哪裏。果然如邱曉明所料,由於戶口實行了微機管理,一些原來的戶口底卡已經很難查,特別是那些遷往他地多年的人。可是,在李斌良的強烈要求下,老曾給戶政部門和各派出所戶籍下達了死命令,不管花多大力氣,都要找到這個人的底卡,查出其去向。老曾部署完後,向李斌良描述了一下,還有幾分邀功地說:“怎麼樣,我老曾夠
意思吧!”
這樣的人,真是叫人不好說。李斌良隻能道謝不已,還說,一旦從這方麵破了案,就給他請功。他又笑了:“我這麼大歲數了,稀罕這個?隻要你們別說我不支持你們工作就行了!”
之後,李斌良和苗雨又趕到醫院,袁誌發的精神狀態雖然比昨夜好了許多,卻仍然不能說話。二人又圍著他說了些安慰的話才離開。中午快下班的時候,秦誌劍和邱曉明在省廳打回電話,說DNA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他們馬上趕往南平。一切都顯示,情況向好的方向發展,案件就要突破了。這時,李斌良忽然又接到一個電話:“斌良嗎,是我!”
聲音很熟,聽口氣,關係也非同一般,沒等李斌良說話,對方又開口了:“我是劉新峰!”
原來是劉書記,李斌良頓時高興起來:“劉書記,你在哪兒,有什麼事嗎?”
劉新峰:“我在山陽,請你吃飯。”
李斌良:“在山陽?請我吃飯?為什麼?”
劉新峰:“吃飯就是吃飯,哪有為什麼?馬上來,陽光飯店,306包房。”
十一心聲
出租車還沒駛到陽光飯店跟前,李斌良已經從車窗看到劉新峰等候在飯店外,他懷著愉快和急迫的心情望著這個親近的身影。盡管當年曾經救過他的命,盡管二人之間存在著那樣一種特殊的關係,可是,李斌良一直注意與劉新峰保持著應有的距離,並時時提醒自己他是縣委書記。可此時在山陽見麵,一種發自內心的親近感油然而生。而劉新峰來到山陽,主動邀請自己吃飯,口氣又那麼不客氣,本身就說明他對自己的感情非同一般。當然,李斌良是個有原則性的人,他對劉新峰的好感,並不完全是因為當年解救他的私情,更重要的
是劉書記是個好人,好領導。他為人正派,沒有架子,也很廉潔,工作也較務實,在江泉百姓中的口碑相當不錯。當然了,他和鄭楠還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他們是兩種風格。鄭楠雖然出色,但是有些太另類了,他的行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令人景仰,令人敬畏,也讓人敬而遠之;而劉新峰則溫和得多,也顯得更有人情味。當然,他也有不足之處,和鄭楠相比,為人過於謹慎,魄力也差了一些,所以,其聲望,影響力和口碑也不能和鄭楠相比。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此時,鄭楠的形象在李斌良的心中已經模糊起來,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有待澄清,而劉新峰卻不同,可以說是知根知底,非常了解,所以,感覺上也就更親近一些。出租車未停穩,李斌良跳下來,快步撲向劉新峰,伸出雙手:“劉書記!”
劉新峰迎上來,和李斌良緊緊握手。李斌良:“劉書記,你來山陽幹什麼?”
劉新峰:“啊,去白山開個會,回來路過這裏,順便看看老朋友。”
老朋友?他是在說自己嗎……李斌良正在疑惑,又一輛出租車駛來,一個消瘦的男子身影從車上跳下來,李斌良看清來人,心不由一跳,一下明白了劉書記說的“老朋友”
是誰。是他,是鄭楠,山陽縣委書記鄭楠。劉新峰和鄭楠緊緊握手,李斌良驚訝地愣在一旁。對,就是他,他們同是縣委書記,劉書記還說過,他們關係不錯,當年好像還在一個單位工作過,還是大學同學,這種關係,當然是老朋友,劉書記來山陽肯定是看他的,而自己顯然是作陪……劉書記轉過臉來:“斌良,不用介紹吧……鄭楠,你早認識他了吧!”
鄭楠看到李斌良,也有些意外,走過來伸出手,應付地:“啊,認識,認識,李局長……”
劉新峰:“鄭楠,你雖然認識他,可能還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吧?”
鄭楠:“知道,知道,當年,不是他救的你嗎?”
劉新峰:“對,所以,現在我把他給你派來了,他是那種不破案就辭職的角色,肯定能把你的案子破了,為你報仇。我找他陪你,也是想加深一下你們的感情,也能對早日破案起點作用!”
鄭楠:“好,好,謝謝……李局長,你們辛苦了!”
在握手的時候,李斌良再次感到鄭楠的手很涼。
三人進了一個包房。整個飯桌上隻有他們三個人,坐下後,李斌良覺得有些尷尬,他同時也感覺到,鄭楠也有些尷尬。劉新峰好像沒有感覺到,他說:“你們倆都是我的好朋友,現在,又因為這樣的事情認識了,也算是一種緣分,常言說,患難之處見真情嗎,我想,通過這件事,你們倆也能成為好朋友。鄭楠,說起來,咱倆和斌良的結識過程差不多,我是因為案件,他救了我的命,你呢,也是因為案件……鄭楠,你放心,我替他向你保證,他一定能把這案子破了。”
鄭楠似乎不夠熱情:“但願吧!”
劉新峰:“怎麼,你不信?我可信,絕對相信。斌良,現在怎麼個情況,有沒有進展?”
李斌良:“啊……有一點,不過,目前還是困難較大,發現一些線索都被掐斷了。”
鄭楠注意起來:“是嗎?發現了什麼線索?”
李斌良有些為難,專案組的情況是不能隨便泄露的,可是,現在詢問的人既是受害人,又是縣委書記,很難不做回答,因此,他隻能含糊地說些已經失去保密意義的東西:“啊……本來,有線索指向馬強,可是,他卻被滅口了。”
鄭楠想了想,眼睛盯著李斌良:“對了,那個瘋子……不,他姓袁吧,他醒過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