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你們是什麼人?我殺了你們!”黎槿父親在門外咆哮大喊,聲音裏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哐當”一聲,菜刀落地的聲音以及黎槿父親痛苦的嗷叫傳來。
我長舒一口氣,門外應當有人製服了黎槿發狂的父親。
可我沒有打開房門,畢竟門外是個喪心病狂的家夥,或許,這是他裝的騙我和黎槿出去。這樣一個心機情緒極其不正常的男人,他在做出門外揮刀自殘的荒唐事也在情理之中,無可厚非。
“老陳,出來吧!”門外傳來地下樂隊吉他手沈為的聲音。這讓我大喜過望,仿佛得到了救贖。
沈為是四川成都人,師範大學的他畢業後帶著大學樂隊的成員繼續為自己的理想奮鬥,直到現在也沒能大紅大紫,始終在溫飽線上掙紮,他們歌曲很有個性,或許失敗的原因是沒有迎合這個盛行“喪文化”的市場。
即使幾個人吃著泡麵,灰頭土臉,也樂此不疲。後來樂隊架子鼓手回去北京繼承父母公司,貝斯手葉薇是個陽光大氣的女孩,父母以死相逼也戀戀不舍離開樂隊出國,隻剩下鍵盤手曹雲和兼職主唱的沈為。
對於職業,我總覺得最自由的莫過於藝術家這個職業,聲名顯赫的藝術家賺的盆滿缽滿,一貧如洗的藝術家在底層隨心所欲,追求夢想。
介於這兩種之間的,是偽理想主義者,他們一邊不肯放棄難能可貴的理想又或者是難以釋懷的某些記憶,一邊又得為了殘酷生活現實低頭。
我打開門,看到黎槿父親被曹雲壓在地上,曹雲是個胖子,圓潤的讓人覺得他是個橢圓形。黎槿父親吃痛的在地上呻吟。
“還好有你倆,這個瘋子太嚇人了。完全就是頭發瘋的牛!”我走過去把地上的菜刀踢到遠處。
“老陳,你也太窩囊了吧,連個老頭都搞定不了。”戴著眼鏡的曹雲調侃到。
“不是我窩囊,我可沒做好和一個瘋子玉石俱焚的準備。”我抽出煙來遞給曹雲和沈為。
被曹雲禁錮住的黎槿父親受到曹雲近兩百斤的壓迫上氣不接下氣,咳嗽著吐出一地的牛欄山。
“好家夥,這老頭喝了多少酒啊。吐出來的全是酒精,怪不得瘋成這模樣!”曹雲捏住鼻子抵觸惡臭,急忙抽了幾口煙。
“報警吧,這樣的人就該進牢子裏,不然留在社會上也是個禍害!”沈為語重心長的吐出煙圈。隨即準備拿出手機報警。
“不,沈為,可不可以不要報警?”在我身後的黎槿走過來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沈為。
“為什麼?這為老不尊的東西就該去吃牢飯!”曹雲用大力氣再一次坐下去,讓黎槿父親一陣天昏地慘,胃裏翻江倒海。
“因為……因為他是我爸爸,即使他再怎麼混賬,我也狠不下心來送他進監獄。”黎槿說著,淚珠從她的臉頰滑落。
沈為和曹雲一臉詫異。
“老東西,告訴你,黎槿是你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對她好點,這一次看在黎槿的樣子上我們放過你,你好好改過自新,不然下一次我們哥幾個一定送你進監獄,讓你在牢裏待完下半生!聽見沒有!”曹雲是個豪氣肝腸的人,若是在古代他應當是個嫉惡如仇的綠林好漢。
“大叔,說句不好聽的,你這樣的人真的就是個人渣,不管你是酒後亂性也好,本性醜陋也罷。現在什麼社會啊,別以為打個架殺個人蹲牢子像個潑皮無賴就可以解決所有事。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別來騷擾你女兒了,讓她好好生活吧。”沈為蹲下來與黎槿父親對視。
黎槿父親沒有說話,氣鼓鼓的看著沈為,眼裏盡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