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我的二手摩托車在城市舊城區幾個中介所和招聘牆前閑逛。
始終沒有找到適合的工作,不是工資太低就是工時太長。
高不成低不就的心裏讓我四處碰壁,一家雜誌社缺個編輯助手,最低都要本科的新聞專業,城南的4S店招若幹推銷員,學曆不限,可底薪少的我剛好交完房租就要捉襟見肘,新城區一家新開的高級酒店需要保潔員,工資高的可怕,仔細想想我連自己狗窩都收拾不明白又怎麼去和大媽們競爭…………
華燈初上,我騎著我的二手摩托車回到貧民窟,下定決心要修理一下我的摩托車,因為刹車本幾近失靈,今天閑逛的時候差點撞上一輛奔馳,這讓我嚇的不輕。
畢竟花錢修自己的車總比花錢幫別人修車要劃算的多。
在老川菜飯館隨意對付了晚飯,抽著煙上樓,樓道的燈依舊沒有修好,樓道裏本就潮濕散發臭味,房東似乎忘記了居民修好樓道裏照明燈的訴求,或許唯一能夠讓房東“蒞臨”居民樓的是兩天後的收租日。
實在提不起興趣進屋裏睡覺打遊戲。
索性就站在走廊上眺望遠方。樓下一個男人病得要死,步履蹣跚在小院裏轉圈,那隔壁的一家唱著戲曲兒,樓上的一對夫妻正教育考試倒數的小孩兒,街道轉角走進來一對大學生情侶,打情罵俏,男孩子隨後閃進了發出萎靡燈光自助成人用品店。
果真是如此,這世上的悲喜並不相通。
“陳楊,你在幹嘛呢?”背後傳來黎槿的聲音。
“傷春悲秋,思考人生!”我一本正經的回答,黎槿噗呲一聲笑起來,兩個淺淺的酒窩像一勺濃稠的冰糖雪梨醉人心脾。
黎槿看著我,像是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在了她的眼睛裏。
碰上天生綿軟的她,像碰著了一團雲。
她朝我走過來同樣倚靠在走廊欄杆上,生出淺淺的香氣,散在周圍頓覺雲銷雨霽。
略有豐盈的她,在燈光底下肌膚亮起時溫柔綺麗。臉頰幾點雀斑,仿若上帝這在她的眼角鼻翼投下了淡淡的影。
有些女孩子啊,生來就漂亮得不講道理。
“找到工作沒有?這幾天看你早出晚歸的。”
“還沒呢。不是別人嫌棄我學曆太低就是我嫌棄他們待遇太差。”
“現在呀,找個對口合適還體麵的工作太難了!”
“對啊,當初大學就知道打遊戲吃喝玩樂,恍恍惚惚,白駒過隙,出了社會要學曆比不過碩士研究生,要技術也比不過技術專科生,賣苦力工作不願意,坐辦公室敲鍵盤自己又不配。”我打趣的笑著從包裏摸出煙來點燃。
“哎呀,你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黎槿驚呼,甚至有些許小媳婦抱怨的意味。
“行吧。”我扔掉剛點燃的煙踩滅。黎槿笑起來,像一朵讓人覺得純淨且美好的蘭花。
“吃飯沒有?我買了些菜,要不你一起來吃吧。”黎槿提起手中的菜向我展示。
“謝謝呀,不過剛才我已經在老川菜飯館吃過了,所以下一次吧。”略帶抱歉的回答。
“那好吧,我去煮飯了。”黎槿轉身離開。
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間裏亂糟糟的,用的白熾燈,這讓本就冷清的房間顯得更加空曠,也增加了我一個人時的孤獨感。
有時候突如其來的壓抑和失落壓垮的人坐立難安,呼吸困難。
手機響起來,是高中室友兼死黨宋銘的視頻電話。
高中和宋銘建立了強大的革命友誼:在政教處強抓嚴打抽煙分子中我和宋銘統一戰線,和學校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不亦樂乎。
後來二人都考上了同一座城市的大學,細細數來,我們的感情已經有了十年。在這個路遙馬亡,一不聯係就斷了感情的社會,我和宋銘反而顯得彌足珍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