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我和宋銘,羅大陸在樓頂架起來燒烤,幾箱啤酒,滾熱的炭火,在冬日的天裏算得上溫暖。
“宋銘,你買的白菜太多了,不吃又浪費,怎麼辦?”我抓起一瓶啤酒猛灌一口又意猶未盡咬下一口豬腰子。
“沒事,今天吃不完的白菜我等會兒帶回家去讓子熙把他們發酵成酸菜!”宋銘不含糊,隔著空氣向我舉杯敬過來。
“老陳,你別光說不喝,我和宋銘都喝一箱酒了,就你還沒喝完,快喝!”羅大陸半躺在藤椅上揚起空瓶對我叫喊。
“我喝!”隨後我便拿起一瓶啤酒一飲而盡,麥芽的香氣在口腔裏衝撞,隨即冰冷的液體順著食道進入蠕動的胃裏發酵,成了一團二氧化碳。
我們半醉微醒,我們頂樓聽風,我們夕陽喝酒,我們自由又自在,如同此刻冬天的風,暢快又靈動。
“陳楊。”正當我喝完一瓶酒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滄桑且沙啞的叫喊。
我聞聲顫動,隨後轉身。
“伯父!”
身後的人,是夏瑤的父親,夏瑤的父親似乎白頭發更多了,背也駝了許多,給我一種不屬於他中年的衰老的氣質。
“夏伯父!”
“夏伯父好。”
宋銘和羅大陸歪歪扭扭站直身體同夏瑤父親問好。
夏瑤父親隻是向宋銘羅大陸微微頷首,隨即又看向我,目光相對的時候我總覺得眼角的溝壑越發沉痛許多。
“我來過你家好幾次,你都去渝城了,今天看到你們在樓頂聚會,所以我………”夏瑤的父親說著話,宋銘和羅大陸也知趣的關閉音響的音樂。
“啊?前段時間在渝城總有事兒,所以…………”我帶著試探的語氣。
因為我實在摸不透夏瑤的父親到底找我做什麼,在我的主觀世界裏,夏瑤骨灰被揚入大海的那一刻,我與他們家所有人的關係也應當斷絕了。
“啊,沒事,沒事,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你,我有一樣東西給你,也不能說是我給你,應該是夏瑤給留下的。”夏瑤父親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是將軍綠色夾克拉鏈拉開,從懷裏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伯父,這是?”我急忙走到夏瑤父親麵前,從他的手裏接過來盒子,夏瑤父親確實是衰老了,手上長了灰色的斑。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收拾夏瑤房間的時候,從她的床底看到的,盒子下麵壓了字條,說隻有你能打開!”夏瑤父親一邊說著話一邊又把軍綠色的夾克拉鏈拉上。
“夏瑤留給我的?”我陷入自我的懷疑與不確定性中。
我以為在夏瑤離開後,我與她天人相隔後,我與夏瑤這一輩子再沒有任何交集,除了生者的懷念。
卻沒有想到,在時隔四個月後,夏瑤再一次在我的世界裏閃爍,盡管我已經盡力去釋然這一段時間,可正當此刻,夏瑤再一次被提起,我的心中依舊酸澀無比。
“嗯嗯,謠瑤說是給你的,所以我把這個盒子交給你,我走了!”夏瑤父親沉重點了點頭。
“伯父,我們在燒烤,一起吃一點吧,”我出於禮貌挽留說到。
“不用了,你們年輕人的聚會,我一個老頭子就不摻和了。”夏瑤父親擺了擺手隨即轉身離開。
我看著手中密碼鎖的盒子和夏瑤父親彎曲脊背緩慢離去的背影出了神。
天空偷喝了紅酒,亦或是此刻的天空就是一團紅酒,醉了臆想,紅了臉頰,成了晚霞。
“陳楊,這是什麼?”看到夏瑤父親離去後,羅大陸跑到我的麵前,與其說是跑到不如說是踉踉蹌蹌差點跪在我的麵前。
“夏瑤留給我的。”我依舊沒能從夏瑤父親離去的落寞背影營造的傷感中走出來麻木說到。
“夏瑤?夏瑤都已經走了這麼多個月了,她還能留給你東西!”羅大陸顯然是喝醉了,從我手裏奪過盒子擺弄。
“呦,還是一個密碼鎖。”羅大陸在密碼鎖上隨意碼動幾個數字始終沒能打開盒子。
“陳楊,既然是夏瑤留給你的,密碼肯定你知道,你快說密碼是多少,哥們兒我到要看看這裏麵還有什麼秘密!”羅大陸被連續輸入錯誤的密碼搞得意亂神迷叫囂說到。
“一般這種情況都是什麼生日啊之類的我覺得!”宋銘拿著一串烤腰子邊吃走過來說到。
“你以為誰都是像你一樣的直男呢,生日這種簡單大密碼怎麼可能!”羅大陸白了一眼宋銘隨即把盒子遞給了我。
我把盒子捧在手裏,不知所措,我害怕打開盒子,至於害怕些什麼,我也不知道,人總是對未知的東西感到害怕。
“打開看看吧!”宋銘似乎看出我的心理活動勸解說到。
“我也不知道密碼啊!”我看著手裏的木質盒子上麵的數字密碼鎖。
“試一試生日。”羅大陸說到。
我聽從羅大陸的話輸入夏瑤的生日,可是盒子紋絲不動。
“生日不對。”我無奈搖頭歎息。
“你傻啊,夏瑤這麼在乎你,肯定不是她的生日,你輸入你的生日試一下!”宋銘因為喝了太多酒的緣故喘息聲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