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王可兒(1 / 3)

小酒館裏人不多,也不嘈雜,三三兩兩散落在桌旁。

小酒館似乎有一種特有的溫柔靜謐慵懶的氣質,像是一位**體的女人橫臥在小床上,含情脈脈注視著偷看她的人。

“你在這兒坐一會兒。”客棧老板安排我坐在一個角落,隨後他走去吧台同服務員打了一聲招呼便進了另一個隔間。

服務員送來一打啤酒的時候,客棧老板斜挎吉他也走上了舞台。

我看著此刻的客棧老板,燈光耀眼打在他的身上,他的長發也在刹那間充滿芳華。

“幹杯!願我們在這個夜裏都能找到溫暖的歸處。”客棧老板向台下的我們隔空敬了一杯酒,台下的人沒有吵鬧,隻是舉起自己杯中的酒同客棧老板一飲而盡。

“接下來,為大家帶來一首民謠,《春風十裏》,你們的脆弱永遠都有人能夠包容,你們說的話永遠都有人能夠聆聽,你們的十裏春風永遠都有人能懂。”

前奏歡快中帶著些許落失,緩緩帶來猶如故事敘述。

把所有的春天都揉進了一個清晨,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語變成秘密,

關上門,這份莫名的情愫該何去何從,

隻好把這些歲月的歌留在山河

……………………

客棧老板的嗓音很滄桑,滄桑中又帶著明亮,娓娓道來又好像跌宕起伏,倒是有點像沈為的風格。

我靜靜地坐著,悶聲喝一口酒,甘甜又苦澀。

客棧老板一連唱了好幾首民謠,甚至帶著貴州口音的哭腔演唱了一首堯十三的《寡婦王二孃》,沒有人嬉笑客棧老板怪異的唱法,有人潸然淚下,有人低頭歎氣。

我喝了一口酒,想起來《寡婦王二孃》這首歌背後的故事,愛情這東西,不僅讓正常人死去活來,就連傻子都不放過。

幾十年前,在貴州一個小村裏,寡婦王二孃丈夫死後獨自拉扯帶娃兒生活,王二孃並不漂亮,但卻麵善善良,不同於村裏的婦女,王二孃在田裏忙活一天後,總要梳洗幹淨,然後坐在院子的台階上,用一把木梳,梳著自己的長發,月光撒在上麵。

村裏的傻子也坐在自家院子的台階上,髒兮兮傻乎乎的看向王二孃,眼裏淨是純淨與溫柔。

傻子第一次見到柏舟之節的二孃,就覺得王二孃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於是傻子天天追著王二孃,拉著她的衣角像個小孩兒一樣,傻子其實也是孩子,他有最純潔的愛戀。

二孃去山上割豬草,傻子也背起背篼,拿著鐮刀,直到月光照滿山村,傻子才意猶未盡砍了滿滿一兜送去二孃家的豬圈。

傻子回到家,傻子娘就嘈雜起來:“你個狗日養的,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大,成了白眼狼,不幫自家割豬草,幫別人你倒是快…………”

傻子不說話,依舊坐在自家台階上等著二孃出來梳頭發,仿佛今晚看到二孃梳頭發,他才能爬到床上好好睡覺。

二孃開始的時候覺得傻子煩,臉皮厚,身上邋遢,有時候還散發惡臭,經常嗬斥傻子,叫他不要靠近她,甚至有時候還用小石子嚇唬他。

可傻子也不覺得害羞還是一天天傻嗬嗬跟著王二孃。

二孃去地裏刨土豆,傻子就在後麵幫她撿土豆,一籮筐一籮筐擺列整齊;二孃去山上砍過冬的柴火,傻子就屁顛屁顛的去幫二孃背了一捆一捆的幹柴。;二孃家的豬圈倒了,豬在滿院子的亂跑,傻子就一股腦的衝上去抓住豬耳朵,不小心騎到豬背上,被摔個四腳朝天,他卻還衝著二孃傻乎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