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穿越雲層,飛過西北的天空。
西北的土地從北到南漸漸多了些許植被綠色,從北到南,河流蜿蜒,從北到南,山川湧現,像是夏瑤的眉眼走過。
抵達渝城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渝城的冬天依舊熱鬧,受到亞熱帶季風氣候的影響,冬天的渝城反而更像是一位穿著單薄毛衣的風韻少婦,橫臥在西南的土地上,妖嬈又豐滿。
“鄧倫情況怎麼樣?”羅大陸站在城北軍區醫院門口迎接我和田康林。
“沒捅到要害,救援及時。”羅大陸遞過來一支煙給我,醫院門口抽煙的人很多,像寺廟裏祈福的香。
“陳楊,鄧倫這件事兒要不要對鄧叔叔講?”羅大陸把煙點燃,隨即又把打火機遞給田康林。
“暫時不講吧,等鄧倫醒過來再說,醫生怎麼說?”我抽了一口煙,卻沒有急著把煙吐出來。
“醫生說情況不容樂觀,雖然說撿回來一條命,但是後期的恢複極其容易感染,今年過年他恐怕回不去了。”
“他能活著就已經夠了,今年的年過不了,大不了過明年的年。”我又抽了一口煙,煙在手裏落了一地灰。
“警察那邊對凶手的追捕毫無頭緒,調查了各個地方的監控,興許是躲進了山裏,不過沒有鬧出人命,警方暫時也沒有開展搜山。”羅大陸繼續說到。
“恐怕犯人現在已經跑到國外了。”我扔掉搖頭隨後用腳尖蹂碎。
“你太異想天開了吧,陳楊,現在是什麼時代,他怎麼可能出國?”羅大陸顯然不太相信我說的話,隻當作是我玩笑而已。
“你猜鄧倫在越南那幾年在國外做的什麼勾當?”
羅大陸跟在我的身後沒有回答。
“販毒。”我輕輕說出口,卻震驚了身後的羅大陸和田康林。
“陳楊,話不能亂說,你知道你現在說的話意味著什麼嗎?”羅大陸站在原地,一副愁容夾雜憤怒看著我。
“他親口對我說的,也是他親口預見了他會遇到殺害。對,也是在城南軍區醫學哦,那個時候昏迷的人是你。”
“他都回國了,為什麼還會?”
“當你深處黑暗,奔向光明的時候,曾經黑暗裏的人不會放過你。”
“可他已經回國了,他與越南的事情就已應該一刀兩斷再無瓜葛了。”羅大陸彌漫出口。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浪子回頭金盆洗手都是騙人的鬼話,人這一輩子一旦沾染了黑暗,那麼黑暗就會跟著你一輩子,無法抹除。”
“可是他都已經回國了,越南的人為什麼還要追到中國來?”
“販毒的人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對於掌握他們毒梟情況的鄧倫,如果不能把他拖下水,那就隻能讓他變成一句不會說話的屍體,因為能夠保守秘密的真的隻有死人!”
“報警,報警,這件事兒我們一定要對警方坦白。”羅大陸語氣激動,顫顫巍巍從他的包裏摸出手機。
“等鄧倫醒過來吧。”我急忙拉住要報警的羅大陸。
“陳楊,你什麼意思?毒販是一群什麼人?你就這樣任由他們逍遙法外?作為一名公民,我們有必要!我們有義務!我們有責任!”羅大陸把手從我的手中掙紮而出。
“中國的警方怎麼去抓越南的毒販?我們怎麼去幹涉別國執法!”我再一次拉住情緒激動的羅大陸怒聲吼道。
“那我們怎麼辦?”羅大陸並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在聽到我的話後問我。
“這個決定就給鄧倫自己吧,如果報警留給鄧倫的極有可能是牢獄之災!”
“那鄧倫就這樣被別人捅傷了?他可是我們的兄弟啊,他差點死在別人的刀下啊陳楊!”
“我們能做什麼?難道要我們提著刀殺去越南?還是鄧倫沒有醒來的時候就把他送進中國的監獄?我們的選擇哪個都是錯,所以把這個決定留給鄧倫自己吧,當初既然他選擇走了這一條不歸路,他也明白選擇一條錯誤路的後果。”
“唉,陳楊,你說鄧倫他怎麼…………他怎麼就走上了這麼一條路呢,他原本應該和我們一樣的呀,他明明可以順利進入大學,或許他沒去越南的話今年會不會也和我一樣結婚了,可他為什麼…………為什麼?”羅大陸語氣激動,帶著哽咽與心痛,淚水糊白了他的眼珠。
我沒有說話,隻是把羅大陸抱在懷裏,我很感恩,也很感慨,鄧倫能有羅大陸和我這樣的朋友,這樣還留在發小之間的純粹情感,會為他哭,會為他心痛,會為他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