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你看看你身上的血,你的頭發也淩亂了,這可不向我認識的林鹿呀,我認識的林鹿永遠是一個陽光的女孩兒。”

“陳楊,你別趕我走,好嗎?”林鹿帶著哀求的語氣看著我,仿佛一瞬間她就能委屈的哭出來。

“我們沒有趕你走,我們也是關心你,所以聽我的,好好回去調整狀態,我剛才問了醫生,醫生說鄧倫吉人自有天象,雖然被捅了一刀,但是沒有傷到要害,明天下午就可以醒過來,你想啊,要是明天鄧倫醒過來看到你這麼一副疲倦的模樣他會特別內疚,他一內疚,心理狀況就不好,心理狀況不好就會讓他的主觀能動性降低,不利於他的傷病恢複,所以啊,我們都要好好調整自己,等他明天醒來,我們都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他的床頭。”

“真的?”林鹿楚楚可憐的看著我,她的睫毛落魄的耷拉。

“真的。”我鄭重的點頭。

我並不知道鄧倫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我帶著我的欺騙對林鹿誠懇的說到,算是善意的謊言。

“可我…………可我現在不敢一個人去酒店睡覺,我覺得害怕,我覺得孤獨,我睡不著。”

“我叫芷宇兒過來陪你睡覺,等明天醒來你倆給我們買早餐來好嗎?”

林鹿沒有說話,隻是乖巧的點頭,隨後轉頭看著監護室裏平緩呼吸的鄧倫,眼裏的光很溫柔,愛意與關心流轉。

羅大陸回來坐到我們身邊,我這才起身離開準備給芷宇兒打個電話。

我覺得此時此刻的林鹿需要陪伴,在她脆弱的時候需要一個長久的擁抱與肩頭。

“喂,陳楊,你現在到新疆哪裏了?”芷宇兒很快接通了我的電話。

“我回來了,在渝城。”聽到芷宇兒的聲音,我突然覺得溫暖許多。

“你在渝城?在哪裏?我來找你!”芷宇兒欣喜說到。

“我在城北軍區醫院。”

“啊?你怎麼去醫院了?你怎麼了?陳楊,你別騙我,我會很擔心的。”

“我沒事兒,鄧倫出事兒了,昨晚在藍色驛站被人用刀捅傷了,雖然送來醫院及時不過現在還在昏迷之中。”

“怎麼回事啊?報警了沒有?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來。”芷宇兒焦急的問到。

“報警了,凶手暫時沒有被抓獲,我們現在在城北軍區醫院十六樓。你過來的話帶幾件你的衣服吧,林鹿在這裏,陪了鄧倫一整天,她的衣服渾身是血。”

“嗯嗯,我馬上過來,鄧倫遇到這樣的不幸,林鹿姐又喜歡鄧倫,我來陪陪她。”隨後芷宇兒電話裏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嘈雜聲音。

“你怎麼知道林鹿喜歡鄧倫?”

“你記得上一次我們在雨停喝酒嗎?那一晚上我和林鹿姐一起睡的覺,然後我們徹夜長談,她說她喜歡上鄧倫了。”

“鄧倫也喜歡林鹿。”我聽到芷宇兒的解釋後說到。

還沒有等芷宇兒說完話,我的手機就關機了,這才想起今天的我從北到南奔波了大半個中國一直沒有給手機充電。

我再一次回到監護室外,林鹿又一次蜷縮在長椅上睡著了。

幾位醫生進入病房檢查又走了出來。

“醫生,我朋友情況怎麼樣?”羅大陸輕聲向一位領頭的主治醫生詢問。

“病人脫離了生命危險,求生欲望也很強烈,現在病人各方麵恢複也比較穩定,超出了我們預估。”

“那他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大概率不會,昨晚病人的時候,確實傷口驚人,大腸外露,出血量大,但是後來經過我們的診斷救治發現病人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的重度昏迷,我們已經對病人的傷各處口進行了消毒縫合,然後明天後天對病人進行血液補充和傷口消毒後就是病人的自我恢複期了。”

聽到醫生的話,我們都鬆了一口氣,覺得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幾位在我們的感恩戴德中醫生走了,走廊再一次進入了平靜之中。

“芷宇兒應該快來了,我們去樓下吧。”我搖醒林鹿說到。

“好。”林鹿睜開眼睛迷茫的看著醫院樓頂的光,她想要站起來,卻踉踉蹌蹌向後傾倒,我急忙扶住林鹿。

我扶住林鹿坐著電梯來到醫院外,已經是九點多,醫院外車水馬龍,他們的喧囂被醫院分割。

雨依舊沒有停,甚至吹起風來,地上流動著水,彙成一條河向低窪處流去。

路過梧桐樹的時候,又有雨水落在梧桐葉上又打在我們的身上,我們無處閃躲。

“陳楊!”我循聲轉頭。

芷宇兒出現在我的身後,她打著一把黃色的傘,傘下是她如同梧桐葉上雨滴晶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