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直都在(1 / 2)

在渝城又待了兩天,鄧倫的情況恢複的迅速,已經可以下地艱難走路,我們決定回到小城去,今天是臘月二十九,明晚上就是除夕夜。

鄧倫辦理了轉院,被救護車拉回小城醫院。

林鹿一點的飛機,飛黑龍江。

我和芷宇兒送林鹿入機場,機場四處掛了紅色得彩帶和春聯財神,一派紅火喜慶的模樣。

“林鹿姐姐,年後一定還要回來啊!”

“林鹿,我們在渝城等你!”

林鹿沒有說話,隻是飽含深情熱淚同我們擁抱,隨後又決然的進入機場安檢門隨後留下背影消失在無規則流動的人潮。

下午的時候,我和芷宇兒也下了渝城通往小城的縣際班車。

從車站出來的時候,我一陣恍然,分不清現實的世界到底是在怎麼流動。

今天都二十九了,明天就除夕夜,小城的傍晚,一點鞭炮的聲音都沒有,也沒有一點兒硝煙硫磺的味道。

前幾年的時間國家就對煙火爆竹下了新的公告,限量生產,城市禁放,商店禁售,於是年味兒那特有的嘈雜就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我茫然的是那段模糊的記憶已經是多年以前了,可今年特別的茫然,興許是年紀越來越大,也對年越來越茫然。

我和芷宇兒走在小城的街上,到家裏還有一段距離。

總覺得現在的年隻是一個日子,街上和以往一樣,就連嶄新的燈籠也襯不出氛圍或許是人心變了亦或是環境變了,也是人總是會變,不變的是對兒時的思戀。

人總是念舊,念過去人事物。

麵前跑過去幾個小孩兒,手機拿著手機正興致匆匆打遊戲,我不禁感到一陣可悲,以後他們可能再也看不到當初那種你追我趕捂耳朵點爆竹哄堂大笑奔跑的場景,而我們童年的快樂也不再屬於這個時代。

“陳楊,你怎麼不說話?”芷宇兒走在我的身旁,對這一座陌生的小城她的眼裏卻充滿了好奇與驚喜。

“我突然覺得現在過年就是一個方式,現在越來越覺得過年索然無味,再也沒有小時候那種感覺,那時候還沒到過年,就去把零花錢的買鞭炮放了,一直放到除夕夜,可現在的小孩兒,或許連爆竹的硫磺味兒都沒怎麼聞過!”

“我…………我也沒有放過煙花爆竹。”

聽到芷宇兒的話我有點意外,同齡的我們,應當有過幾個年還沒有對煙花爆竹進行管製的,但一想到芷宇兒的家境富裕,家教嚴格,隨即又釋然了。

原來有些快樂也是屬於我這樣的瘋狂的小子的。

“真懷念小時候大年三十洗完澡,拿出新衣服新鞋子試了又試,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的日子啊。”我感歎說到。

“其實陳楊,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不是年味淡了,而是過年開心的不再是我們這代人了,所以我們還是默默願新年勝舊年,將來勝過往,願過年後往事皆無憾,來年依舊迎花開。這才是過年跨年的意義吧,過年最大的快樂就是去許下願望,忘記過去疲憊!”

芷宇兒理了理額前的頭發說到。

我點頭讚同芷宇兒的話,跨年之所以叫做跨年,無非就是除夕夜這一天位於舊的一年與新的一麵交界處,於是起著承上啟下的一個作用。

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快樂,父輩在除夕夜能夠吃上肉就是快樂,而我在除夕夜能夠穿上新衣也是快樂,現在的小孩在除夕夜打著遊戲跨年怒吼也是快樂。

當人們無法選擇自己的未來時,就會珍惜自己選擇過去的權利。

回憶的動人之處就在於可以重新選擇,可以將那些毫無關聯的往事重新組合起來,從而獲得了全新的過去。

想到這裏我心中又是一陣惆悵,那時我還在讀書,隻知道過年放假,有壓歲錢,有好吃的,有小夥伴一起玩兒,可以憧憬很多東西,而現在,滿腦子都是錢與生活。

沒錢怎麼過年啊,年後又要上哪兒掙錢去呀?結婚房車去哪兒尋找?所以似乎其實不是沒年味兒了,是我們都過了過年的年紀了。

也許現在的小孩子也在期待著過年。

隻是沒錢的我沒有多少心思去看電視,看春晚,也也許有錢的一家人還是會團團圓圓也照樣一起說說笑笑看春晚過除夕。

想到這裏,我又抽起煙來,以前那個自命不凡的我理想至上的我終究是在金錢裏妥協了。

有點兒可悲又有點可笑。

很快我和芷宇兒來到了家裏的巷子裏,遠遠靠譜夏瑤家門口貼上來對聯,門打開一小條縫兒,兩對門神神采奕奕。

貴州受到亞熱帶季風氣候的影響,年還沒過,夏瑤家門口的梧桐就開了葉。

“走吧,回家!”我扔掉煙頭,悵然了今年的落寞。

家裏的門沒有關,在樓道裏就能聽見屋裏傳來老媽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