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著瑪瑙釉的名貴汝窯茶具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板上,莫懷仁臉色陰沉,一隻手還保持著摔出去的姿態。
“莫先生請息怒!”
一旁,眾下屬們誠惶誠恐的低頭。
“廢物!”莫懷仁勃然大怒,指著麵前眾人的鼻子怒罵,“全都是一群廢物!”
“對不起,莫先生!”
摔了個古董,又惱火的罵了一通,莫懷仁依舊怒氣難消。
他兩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公司總經理皮特的衣領。
“解釋!我要聽你的解釋!告訴我,為什麼冷墨的出價不是兩億!”
“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你們兩個告訴我,他冷墨標書上的報價是兩億,為什麼現在變成了兩億兩千萬?你們真的看仔細了?!”
皮特冷汗直冒,轉而質問一旁的黑墨鏡,“標書可是你看的,你真的看清了嗎?”
黑墨鏡唯唯諾諾的,“看清了,我確定!”
“見鬼!”
莫懷仁惱羞成怒,鬆開皮特的衣領子,惡狠狠地咒罵著,“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皮特壯著膽子說,“莫先生,恐怕,咱們是著了他冷墨的道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可我就是想不通,這盤棋他究竟是怎麼下的,居然把我也給下糊塗了!”
莫懷仁氣的臉色都變了,喘息也漸漸粗重。
“先生千萬不要動怒,請坐!”
一旁,女傭趕緊將椅子搬過來,莫懷仁無力地癱坐下去,臉上就像蒙了一層灰。
“這下麻煩了。”
他痛心疾首的說,“現在,我們的皮革出口貿易出了問題,地產業又一直被冷墨打壓,副食業也是不溫不火,現在連進軍旅遊業的第一步都折了戟!再這樣下去……”
說到這裏,莫懷仁緩緩閉上了眼睛,臉色一片凝重。
麵前一幫人麵麵相覷,卻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個個噤若寒蟬。
“下去吧……都下去吧……”椅上的男人疲憊的揮揮手。
皮特上前一步,擔憂的問,“莫先生……”
“滾!”莫懷仁怒眼圓睜,“都給我滾!”
“是!”
在他的怒火之下,一幫人紛紛做了鳥獸散。
一名屬下快步上前,恭敬說,“莫先生,商人聯合會來消息了,要您務必前往參加會議。”
“會議?”莫懷仁狐疑眯眼,“有說是因為什麼麼?”
“這個……並沒有。”
莫懷仁撐著椅子艱難起身,語氣有些煩躁。
“去,備車!”
商人聯合會的總部,就坐落在老街裏,戰時曾是德國工程師修建的,本是濱城市老郵局,曆經風雨,充滿曆史感和複古的氣息。
今日,集結所有聯合會成員的通知,是會長冷墨下達的,但卻因為沒有說明緣由,一時引來紛紛議論。
許相思剛進大廳,便見到一副熱鬧的景象。
幾十位富商們已經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了一起,他們壓低聲音猜測著此次會長把他們聚集起來的目的。
畢竟,以往的任何會議都是提前幾天通知的,像這次“緊急集合”,倒是前所未有。
很顯然,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所以在見到許相思時,全都“呼啦”一聲圍了過來。
“許小姐,你家先生把我們大家都叫過來,是因為什麼事?”
“連個通知都沒有,我們可都是臨時抽身過來的!”
“就是說啊,我還有個大合同要簽呢,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顯然,大家都對冷墨的行為多少感到有些不滿。
被這麼多人圍堵著,許相思一時有些手無足措。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就在一片混亂之中,人群中探出一隻比女人還要漂亮的手。
那隻手拉住了許相思,帶著她衝出了包圍,一路小跑,來到了轉角。
男人轉過身來,俊美的臉龐讓人眼前一亮。
“小豆丁,我可幫你解了圍。”
許相思舒了口氣,感激的目光望著林俊熙,“謝謝你,俊熙哥。”
“沒什麼。”
頓了頓,林俊熙也問,“說吧,冷墨想做什麼?”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林俊熙微微怔了一下,旋即笑了。
“別騙人了,小豆丁,你可是冷夫人,你老公想做什麼,你能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啦。我剛才還在公司呢,和你們一樣臨時接到通知的。”
“在家裏的時候,他也沒提及過?”
許相思想了想,回頭看了一眼,見到沒人跟上來,這才壓低了聲音。
“我不是很確定。但……八成是他想要對付莫懷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