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羊想了想,當即應允。
他望了望此苑上空薄薄的光罩,心下想到這真雪長老倒是考慮周到,用這陣法自然是可以隔絕外部紛擾,算是不錯的法子。
不多時,其中一值守修士便返還將候羊帶入其中。
走過約莫四五個小院,那修士在一處標注著乙字十五的小院停下,門前早有一盤發女子在此等候。
見其模樣約莫二十,臉蛋圓圓有些可愛。
其見到候羊略帶猶豫問道:“閣下可是候羊師兄?”
“正是,張達師弟可在家中?”
“張師兄正在休養,請隨我來。”言畢,她便領著候羊進入居所。
二人在院內走著,那女子道:“小女子名喚彩英,張師兄平日裏最喜歡和我吹噓他那好師兄的事跡,眼下見到本人,隻覺師兄當真是氣宇軒昂、英姿不凡!”
這彩英倒是會說話,候羊隻道過獎過獎。
一處房間前,彩英停下,輕輕喚道:“張師兄,張師兄你還醒著嗎?候羊師兄來了。”
“請進。”
候羊步入屋內,卻見張達臉色慘白的臥於病榻。
他急忙走上前,握住張達的手問道:“師弟,你這是宗門了?”
張達強打精神,坐起身來,道:“無妨,不過是靈力虧空,有些傷了道基了。門內已經為我做好丹藥,隻要按時吞服,不消一月我就能恢複如初。”
候羊有些不信,讓張達放開身體,緩緩灌入一絲玄黃真氣探視其體內。果不其然,其氣海受損嚴重,根本不似他說的那般輕巧。
縱使宗門助他回複,沒有幾個月根本恢複不了修為。他讓張達盡量忍住,灌注玄黃真氣,將其體內受損處緩緩修補。
張達突然隻覺的渾身滾燙,卻又不敢動彈,但他相信自家師兄決計不會害他。一旁的彩英也是不敢出聲,看著相好之人麵顯痛苦之色,輕輕捂住嘴巴。
半晌,候羊消耗了大半玄黃真氣,算是把張達的傷勢大抵穩住。
他抹去額頭的細汗道:“這下應該差不多了,之後按時服用宗門藥物即可。”
張達慘白的臉色眼下居然顯出一抹紅潤,他明顯感覺到體內靈力流轉暢通許多,由衷道:“多謝師兄!”
“誒,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對了,為兄還沒祝你築基成功呢。”候羊笑道,他心下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還不是多虧了師兄先前助我積攢下的資源,我之後聽從師兄勸誡,在東離境內獨自遊曆了將近半年。隨後修為、心境水到渠成之時,才吞服築基丹,沒想到卻是一舉成功了!”張達提及此事,也是止不住的笑意,“對了,彩英可否見過師兄?”
候羊擺擺手道,“不必多禮,快給我說說這門內之事,一晃五年了,也不知大家過的怎麼樣。”
張達似乎早有準備,坐起身子道:“師兄最關心的肯定是那石贏春之事,你大可不必擔心,那小子福緣深厚,似乎在煉體之道上頗有天賦。宗門內在其築基後,就想辦法將其送入北安地境做那交換弟子去了。”
“這可是個好消息啊。”候羊由衷道。
張達略微停頓,看候羊似乎心情正好,但還是咬咬牙道:“師兄這一去,那薑師妹倒是在這幾年間已經成親了。”
候羊微微一驚,有些好奇道:“這倒不是不曾聽聞,先前她回了滄州地界後,就沒再返回宗門了嗎?”
“倒是跟隨薑鏡長老回過幾次,不過不是為了宗門任務,而是來求宗門煉製築基丹的,聽聞幾年前也已築基了。”見候羊對薑佛兒成婚之事似乎並無過多反應,張達忍不住問道:“師兄,你怎麼對此事好像有些無動於衷啊”
“無動於衷?師弟何以見得,薑師妹成親了這自然是好事一件啊!日後我二人和贏春若是有機會,定要去滄州補上喜錢。”
張達也在其臉上發現不了什麼異樣,隻見候羊所言真誠,答道:“這是自然。”
“好了師弟,你好生歇息吧,我就先不打擾你了。彩英,我先走了。”候羊站起身來,緩緩離去。
候羊離開小院後,心下自然有所漣漪。
哎,想不到當初的小師妹,如今也已為人妻了。候羊拿出一直藏在儲物袋中的紅色護符,神色一時有些複雜,不過隨即手中靈力激蕩,將其化作點點白光,隨手搓去。
如此這般,或許是最好的,候羊自我安慰道。
隨後他控禦流光,在霞光城中搜尋片刻,找到了靈珊藥鋪所在。不過藥鋪大門緊閉,想來羅恒師兄和他的道侶不在門內。
之後候羊又去拜訪了司徒宇,二人一番長談,相互交流了一番各自幾年來的經曆,隨後又相約日後好好相聚。
直到深夜,候羊才離開司徒宇的住處。
翌日,候羊趕赴至雲翳匠鋪。
他的兩件法寶被門內長老帶到此處維修,如今已過去許久,眼下不知進展如何了。候羊推開簾幕,走入店鋪中,卻見那在船樓上見過的黃師兄正在其內。
那黃姓師兄見到候羊,覺得似曾相識,半晌,一拍腦袋道:“生死劍!這麼巧,你也趕回宗門啦?”
候羊尷尬一笑,道:“見過黃師兄,不過稱呼師弟道號玄羊即可。”
“哦哦,玄羊師弟。你是來領那法器的吧?”黃姓師兄顯然知曉此事,估摸著是其師嶽丘事先囑托過了。
“正是。”
“你且隨我來。”黃姓師兄領著候羊來到了匠鋪內裏,不想這匠鋪居然內有乾坤,分得地下數層,前兩層的空間都寬敞無比,華美的櫃子內擺放著諸多法器。
一直到了地下三層,黃姓師兄才停下腳步,“師弟你稍等片刻,我去將法器取出。”
“那就拜托了。”候羊恭敬道。
待那黃姓師兄走去,他打量了一番四周的光景。
這地下三層都是閑的有些質樸,除了幾個約莫一丈高的爐子外,就是各種灰撲撲的工具。最引人矚目的是那爐子下方有潺潺的流水沿著凹槽蜿蜒劃過。
沒過多久,那黃姓師兄就端著著兩個楠木製作的黑盒走了出來。
“玄羊師弟,你那兩個物件都已修好。師傅好多送了兩套陣眼給你,你過目一下吧。”
候羊接過黑盒,“那玄羊就先謝過嶽丘長老了。”將其一一打開,那鋼龍環還是銀的發亮,候羊隻覺其上的氣機原來相差無幾,甚至更強,想必其內的禁製已經被修好了。
而那小兩儀微塵陣的陣眼候羊也一一看過,確定沒什麼問題後都被其一並收入儲物袋中。
“對了師兄,師弟有一事相問。”候羊有些猶豫,不知道這問題是否有些越界。
黃姓師兄一歪腦袋,好奇道,“什麼事師弟?”
候羊想了想,還是道,“我觀那日你在船樓換寶小會上與那花姓師姐相談甚歡,後來可有進展了?”知曉這是人家的私事,候羊卻是不知怎的,就是想八卦一番。
卻不想黃姓師兄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別提啦,人家覺得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話說的可明白了。”
候羊心下一驚,連連致歉。不曾想此人倒是看得開,連道無妨。
離開這雲翳匠鋪後,候羊便返回宗門內白沙穀的居所。
之後一連幾日,除了嚐試參悟衍星訣和幾門功法外,就是騎著敖瑞在門內遨遊。眼下整個宗門都幾乎知道,這新晉的真傳弟子收了個築基異獸。
第五十五張首座
這日,元師知會候羊前來宗門議事廳處。
待候羊到達時,議事廳已經熱鬧非凡,候羊略微望去,其中有不少數人。許久未見的玉海長老也在其列。
他欣喜的走了過去,“玉海長老,許久未見可是想死小羊了!”
玉海還是當初那般慈眉善目的樣子,帶著笑意道:“短短十四載,小羊你就成長到了如此地步。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這些年來玉海一直駐守海外,幾近無暇管理門內事務,數年前傳功閣的宗門任務還是一執法長老代之。
“全靠宗門點撥栽培!”候羊由衷道。
“玉海,這就是你說的那雲海宗近百年來第一人?嗯,確實不錯。”一個陌生聲音響起,候羊望去,眼前之人居然和玉海長老長得有七分相似,不過眉宇之間更為鋒銳。
“想必您就是玉洋長老了,晚輩見過長老。”候羊心下一動,不難猜出眼前之人的身份。
“哈哈,不錯不錯,正是我。這初次見麵,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份孔雀金精就當做小禮物贈與你吧。”說罷,玉洋丟出一塊色彩斑斕的鐵塊。
候羊將其接住,心下一驚,此物乃是地階的煉器材料,價值不菲,自己萬萬要不得。
“玉洋長老,這太過貴重,晚輩...”
不想卻被玉海打斷道:“小羊不必跟他客氣,拿下便是。”說完一把將其塞回候羊手中。
“嗬,這好事倒是像你辦的。”玉洋打趣道。
候羊不再推辭,將其收下,隨後幾人便交流起來。
不多時後,元師見該來的基本上都已經就位,拍了拍手道:“叨擾各位了,這次請門內長老來,自然是做個見證。”
他讓候羊走到其身旁,道:“六年前,我派遣玄羊趕赴青雲,參與邪修之事。眾人皆盡知曉,此行之險惡。門內一共派遣金丹長老七人,築基弟子三十二人。短短六年後,一位金丹長老,二十七名雲海宗築基弟子折損他鄉,這是宗門之不幸!”
言畢,元師模樣悲苦。
眾人也是神色沉重,不再言語。
“不過好在,於張長老帶領下,青雲地界邪修終究皆盡被掃除。未來數百年,此界無虞也!”元師言語之中略帶振奮,繼續道:“其中,兩名金丹邪修均被斬殺。築基邪修也全數被擊斃,我的好徒兒——玄羊,更是一人就斬首整整六名築基邪修,護得一方平安!”
至此,宗門之人紛紛鼓掌。
“雲海宗弟子當如是!因此,我不但要授予他真傳弟子一位,更要賜給他首座的名號!自此,玄羊便是我雲海宗弟子之首。門人見其,可稱其一聲:大師兄。我問諸位,他可當得這名號?”元師問道。
一眾長老麵麵相覷,似乎沒有想到掌門將首座的名號直接給了候羊。要知道,這名號不僅僅代表該弟子是雲海宗弟子之。在雲海宗外,更是代表宗門的臉麵。
一時間,無人應答。
半晌,還是玉海、玉洋帶頭應和,其餘人等跟著應和。某些長老眼下無法拂去掌教臉麵,也隻得連連稱是。
“善!”元師言畢後,將一個刻著雲中之鶴的吊牌別在候羊腰間,其背麵郝然刻著“首”字。
他隨即拍了拍了,廳堂之內一時間冒出許多穿著同意的男女修士,奏起樂章,載歌載舞起來。許多侍從也從廳堂一側緩緩飄出,將大廳布置一番後,將各種菜肴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