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奈何燕歸來(3)(2 / 3)

辜幼薇回來對他的幫助有多大,不必他說,沈奚也能想到。今天六小姐的那句話,至少提點了她,是辜幼薇能讓傅侗文提早被放出去的。

“時局一日一變,四個月荒廢在這院子裏,我也是心急如焚。方才和她說了兩句,才知道蔡將軍已經南下反袁。我這裏,卻什麼都做不到……”

他停到這裏。

書房裏,靜的出奇。

炭盆裏噗地一聲輕響,有炭斷作兩截,燒成了灰。

沈奚沒料到自己小小一句醋意的消遣,讓他道出這一番肺腑之言。

“女孩子吃醋……是正常的,你又不是不懂。我要覺得你不值得,我不會來找你,也不會留下,”沈奚輕輕緩了口氣,說:“我想求的,要隻是今生今世的婚姻,那今天我會和你要個道理。可我和你求得是一樣的東西,所以你做的、說的,我都能懂。”

過去她就覺得,如果一個女人求得的是平安幸福,那她跟了一心報國的男人,是委屈的,委屈了自己。可如果大家都求得是強國安邦,就無所謂委屈和犧牲,兩人是一個目的,同一個誌向,那就無所謂犧牲和委屈,都在盡自己的力,去在做這件事。

“就像譚先生,他願保你平安,不隻是因為你們是朋友,更因為誌向相同。我也一樣,”沈奚難得說這種慷慨激昂的話,先不適地笑了,“我喜歡你,也不止因為你討女人喜歡。”

什麼鬼話這是。沈奚臉一熱。

傅侗文微笑著,看她,也不做聲。

有人在叩門框。

她把他的手撥開,人穿了鞋下地,理著衣裳。

“慌什麼?”譚慶項端了藥碗進來,“我一個西醫,你倆就是脫光了在我眼前,我也不會稀罕看的。”

沈奚窘紅了臉,刮了一眼譚慶項。

“瞪我做什麼?”譚慶項把藥碗往傅侗文手裏一塞,笑著問,“我說你們在船上睡,到廣州睡,在這裏也睡了大半個月了。你怎麼還和大姑娘似的?每回我一進屋,都一個動作。”

譚慶項學著沈奚,慌忙拽著衣衫下擺,掌心滑過前襟,鋪平褶子:“沒錯吧?”

“越說越不像話了,”傅侗文笑著,把藥碗還給他,“讓萬安也進來。”

趁著譚慶項去喚人,他還不忘去瞧瞧她。

萬安進來,行了禮。

“明日起,你教沈小姐打牌。”

“哦,”萬安懵懵地看向沈奚,“沈小姐想學哪樣?”

沈奚也茫然:“是三爺的主意,你問他。”

“姨太太和小姐們喜歡的那些,全都教會她。”傅侗文說。

“是。”

“下去吧。”

“是,”萬安猶豫,“臥房收拾好了。”

“今夜睡這裏,你安排一下。”

“這裏?”

這裏?

兩人同時看向傅侗文。

傅侗文從塌上下來:“是,就這裏。”

萬安沒多話,立刻出去喚人添了炭盆,又收拾臥榻,被褥枕頭都給他們鋪好了,把幹淨的睡衣放在枕邊上,帶人離去。

“學打牌做什麼?”她奇怪,“我在紐約也跟著婉風他們玩過,不過是西洋牌。”

“西洋牌也好,骨牌也好,都學一點。以後能幫上三哥。”

能幫他自然好,她沒多想。人到床邊上,看到他剛剛拿在手上的書,《西遊記》?

“怎麼忽然看這個?”沈奚難以想象。

“哄你高興用的,”他笑,“方才下人在,不好說。”

沈奚愈發困惑:“這有什麼不好說的……”

一隻孫猴子西天取經,怎麼看他的措辭,倒像是晚晴□□?

傅侗文本是拿了睡衣要換,見她追著問,就把那書拿過去,人也坐在了臥榻邊沿。拽著她坐在自己身前頭,環抱著她,在她眼前翻書。

“找給你看。”他說。

沈奚眼見著他翻到了七十二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