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裏笑許瑋寧,實際就是在說我。
是對我赤裸裸的質問。
我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
不止因為他這話讓我難堪,更因為我看見了他身邊濃妝豔抹的謝安安。
那個狀告我丈夫性侵他的女人。
我終於知道,一向前呼後擁的秦薄覲,為什麼今日隻有助理相陪來這裏了。
來見謝安安。
來約會?
還是有其他的什麼目的?
重點是謝安安和秦薄覲,怎麼還能和平相處?
最讓我疑惑的是:明明當初狀告秦薄覲性侵的時候,照片上的謝安安,麵貌慘不忍睹,滿身血肉模糊。
如今不到半月,她的臉頰就已平整,別說傷口,一點破相的痕跡都沒有。
令人匪夷所思。
……
歎了口氣。
我已要離婚。謝安安和秦薄覲到底怎樣,真真假假,都跟我沒什麼關係了。
閉上眼,拂去了所有的計較。再睜眼,已是笑容得體親切,"秦總彼此彼此。"
秦薄覲冷哼一聲。
我轉過頭去,許瑋寧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笑著解釋:"方小姐最近在找工作,剛好鄙人能幫上忙,就約了個飯。還是談工作。"
秦薄覲沒說話,看了我一眼。
顯然是不相信。
我也懶得解釋。或者說,根本沒必要解釋。
"叮!"電梯恰好到位。
我們走進電梯。
門剛關,謝安安突然挽住了秦薄覲的胳膊,嗲聲嗲氣地問,"哎呀,秦總,您剛才跟我的保證可還算數啊?"
"算數。"
"真好。"謝安安搔首弄姿地撩頭發,恨不能貼在秦薄覲身上,"秦總你這麼愛我,我都起訴你了,你還一如既往,不離不棄,真是讓我不知怎麼報答好。"
秦薄覲依舊沉默。
他無話可說的時候,總是沉默。
也是另一種默認。
謝安安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複,更是變本加厲,索性扳過了秦薄覲的腦袋,"秦總。既然答應了我,那你就得回答我。是不是因為家裏醜女人太討厭,你才會找到我的啊?我知道,我也沒什麼好的,就是比較漂亮而已,伺候人的花樣比較多而已……不像你老婆,幹癟沒人味,一天裝得像個聖母……"
秦薄覲看我一眼。
我的心底越發寒涼。
謝安安對他涼薄至此,他還予之不離不棄。曹文為人陰狠狡詐,他卻予之信之認之。
我明明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有做錯,卻要被他如此羞辱,被他如此拋棄,甚至還麵臨淨身出戶的結果。
是不是,人骨子裏就有一種欺軟怕硬的本性?
我不能再想下去,也不能再和他們呆在同一個電梯裏。我隻怕我真的會情緒失控,露出自己最醜惡的模樣,當著外人的麵手撕丈夫和小三!
理智已經消弭殆盡,我狠狠點著樓層鍵,電梯門終於打開。
我要下樓,秦薄覲卻一下抓住了我的胳膊,"這不是一層。"
我看他一眼,冷道:"謝謝!我知道!"
逃也似的飛奔出電梯。
陌生的樓層,空蕩蕩的走廊,整個世界漆黑一片。我壓抑了許久的委屈和心酸,終於一下爆發出來,我對著沒有人的方向嚎啕大哭,幾乎要把心肺都哭出胸腔。
我承認,是我懦弱。
我承認,我對他還沒有死心。
我甚至想過,為了小愛,我是不是可以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