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玄乾隻是冷笑:“找茬?大師兄身為堂堂破界之主,這江城湖邊竟然還有些螻蟻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湖邊舉行祭祀。何胖子,是我在找事麼?這些人大師兄為何不抓到東海城裏?”
何玄彬頗有些無奈,剛要開口,鄧玄乾卻揮了揮手:“不要再說解釋,全是些老套的話,一句真的也沒有。”
何玄彬便不說了,隻是皺了皺眉頭。
他來這裏隻是為了討要這些業陸人。當年兩界撞在一起之後,經過多次爭鬥,天宗威壓天界和破界,成為兩界的主人。這破界裏的業陸人,便都被天宗全送到了東海城圈養起來。外麵或許還有一些零散的野人,天宗弟子見到了便會押著他們去東海。
可,唯獨這江城湖邊上的人類,至今卻沒人敢動。
別說普通弟子了,就連大師兄都有些忌憚。
無他,隻因為江城湖裏麵,住著一群來曆不明的人。為首的,卻是哪怕身為元嬰期的大師兄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
聚氣、凝神、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渡劫、大成。
天界修行的八個階段裏,元嬰已經算是高階的修行了。再加上昔日諸多爭鬥之後,化神期已成為兩屆最高戰力,而身為化神期之下第一人,大師兄可以說在破界也算近乎無敵的存在。
連大師兄都忌憚的非人間,何玄彬怎麼敢不小心應對呢。
可鄧玄乾鄧師弟他。
何玄彬心裏越想越無奈。
人多的地方就有是非。
自從三十多年前天魔女被天宗在這附近被擊敗後,破界裏再沒有能反抗天宗的勢力。大師兄坐鎮東海城,成了名副其實的“破界主”。這可是讓不少人心裏嫉妒不已,眼前這位便算是一個。
這個近三十年來天宗最傑出的師弟,在天界一直被稱作“武契第二”,不過二十出頭,便已經是築基期十二階大圓滿,金丹在即,天宗裏誰不誇他少年俊傑。隻是偏偏這個武契第二,卻讓鄧師弟心裏極度不舒服,自從下界以來,他屢屢找自己的麻煩,嘴裏說的更多的,卻總是要帶上大師兄。
嘿,真以為大師兄沒脾氣是吧?
何玄彬眯著眼,忽又想起大師兄這次讓這位鄧玄乾鄧師弟來時說的那句話,讓鄧師弟也見見世麵。
見什麼世麵,不就是……
何玄彬眯著眼,還沒有說什麼,那邊鄧玄乾卻指著湖麵冷冷道:“何胖子,你每次是怎麼到這湖裏的?怎麼這半天了也不見人來?”
何玄彬目光看向湖麵,隻覺得今日江城湖過於安靜了。
他也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便隻能含糊地說:“且等等看吧。”
“等等?”鄧玄乾聞言隻是冷笑,“什麼時候輪到天宗弟子在破界裏等人來接了?難不成這裏的人還以為咱們是惡客不成?”
何玄彬有些頭大,這個鄧師弟,真不知好歹。
他剛要說什麼,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高個子突然伸出手來:“那邊,來了人。”
幾個天宗弟子的目光朝那邊望去,卻看到一葉扁舟破浪而來。
隻是看到船頭的人,何玄彬心裏卻咯噔一聲,怎麼是他?
輕舟剪破煙波,船尾處是一個身船素白長袍,腰間束著一條金絲腰帶的少年。烏黑的長發被一條金絲白底的布帶纏著,額間有一條鑲了玉石的白色抹額。雙眉若劍,兩目如星,一張瓜子臉上,兩點紅唇。
遠遠看去,任誰都會覺得這是一個俊俏的少年。
這少年一手放在身後,另一隻手卻放在腰間懸掛的寶劍上。
空中不知為何起了風,吹動少年衣襟,也吹動金絲發帶,也吹動一湖煙氣。
矮胖子站在一旁,也看到少年禦舟而來,眼珠子一轉,嘴裏卻故意嘀咕道:“真是一個美少年,嘖嘖,竟比鄧大公子還要俊俏幾分!”
一旁的麻子臉上便露出無奈的神情,卻也忍著沒有說什麼。
何玄彬的目光落在鄧玄乾臉上,隻見那一雙丹鳳眼裏已經寫滿了不耐。他心中歎了口氣,卻已經明白了江城湖裏那一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