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元嬰高手。
他稍稍正視對方:“閣下便是天柱派的掌門元修?”
“是元修,卻不是掌門,”那老者站在門口,一雙眼稍稍凝實,“我不過是一個退下來的糟老頭子,最近沒事幹,突然聽到有人在這裏大放厥詞,就來看看。”
他眯著眼,看著前麵這個一臉不屑又故作恭敬的天宗弟子,嘿然道:“行了,你這外來的家夥對我們也不恭敬,又嚷嚷著找掌門,我這老頭子鎮不住你,就讓我那徒兒和你隨便說上幾句。”
他又慢慢地踱步,在一旁隨意找了一根柱子靠在那裏,不一會兒閉上眼睛,身體微微起伏,不隻是累的,還是已經睡著了。
老東西。
宋達心裏嘀咕一句。
隨後,他又看到一個身高八尺的青年踏進門來。
他心裏咯噔一下。
這青年眼中若雷霆,目光掃處,無人敢放肆。
宋達自然記得他,當年天宗和修真者在竹屏山一戰,修真者被殺得七零八落,眼看就要全滅。天柱派卻突然出來一個人力挽狂瀾,這才讓岌岌可危的天柱派從那一場大戰中全身而退,還有一些別家門派的餘孽也趁機逃脫。
當年化神一戰,以一敵三,連天宗幾個首座都不得不承認,若是單打獨鬥,他們沒有一個人是這位天柱派高徒的對手。
當真是破界內無敵手,天界下第一人。
到這時,宋達才拱拱手,略有些恭敬地說:“見過飄渺大人。”
謝飄渺眼睛卻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一旁倚著柱子的老者。
他走過去,有些不滿:“師父您老人家怎麼又在這裏躲著?外麵太陽這麼好,怎麼也比這裏暖和。”
“最近心煩,好像是跟這突然而來的小家夥有關係,我就遵從本心來這裏聽一聽,”元修沒有睜開眼睛,“放心,我一會兒就去再曬會太陽。”
謝飄渺歎了口氣,英雄如他,也奈何不了自家師父這倔脾氣。
他便站在那裏,對著眼前這個胖子冷哼:“你來何事?”
宋達心裏憋了一口悶氣,當眾卻不敢說一句狠話。他頓了頓,轉過身:“稟飄渺大人,阿不,謝掌門,近日我天宗在江城湖非人間見到一名貴派的棄徒,他給我們惹出不少事來,我師兄便派我來請貴派出手收拾了這個棄徒。”
“棄徒?”謝飄渺微微凝起眉毛,“我天柱派如今二十三人,沒有一個人下山,也沒有一個人叛出門庭,你如何肯定是我天柱派的棄徒?”
他略有些恍然:“哦,十多年前那武契便派另一個胖子過來問過棄徒的事,我當時便沒在意。怎麼,你們還沒弄清楚是哪家的人在打著我們天柱派的名號?”
他看向宋達,麵露不善:“你們天宗的效率不高啊。”
宋達怔了怔,卻有些不敢相信:“不可能啊,明明是貴派弟子的打扮,那道袍上還有沒有顏色的玲瓏珠,且人家也承認是天柱派的棄徒。”
他看著謝飄渺,剛想質疑,卻被謝飄渺淩厲的眼神嚇得話都咽在自己喉嚨下。
“什麼模樣,叫什麼?”謝飄渺頗為不耐。
他總覺得這是天宗在消遣自己。
這家夥,怎麼這麼不討人喜歡。
宋達不敢隱瞞,便描述道:“大概二十出頭模樣,長發,眉宇甚是英俊,隻是不拔劍的時候一直微笑,拔劍時卻仿佛地獄煞神。哦,他的名字叫楊玄。”
“楊玄?”謝飄渺卻不知道這個名字。況且,近幾十年來,他的弟子裏也沒這個人。
他看向一旁的弟子,那弟子也跟著疑惑道:“掌門,咱們家弟子都是有輩分的,元靈廣大,道化萬千。師祖是元字輩,隻他老人家一人,靈字輩除了掌門,也隻剩下靈均師叔,他卻是中年模樣,也不使劍。”
他頓了頓,接著道:“廣字輩除了我,還有廣德、廣成、廣雲、廣茂四人,卻沒有一人姓楊。剩下的十五個大字輩弟子,也沒有一人名字裏帶玄的。”
謝飄渺自然清楚,這些個徒子徒孫都是他招進來的,哪一個也沒有眼前這胖子說的那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