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拉著崔燕子擠進人群,來到白家藥鋪的門口,卻看見一群官差在大箱小箱的往外搬東西,搬到停在藥鋪外麵的幾輛馬車上。
如今藥鋪的掌櫃,管家王福,還有藥鋪裏的夥計劉通,甚至連那個牛老郎中都被官差用鎖鏈鎖了,藥鋪裏更是被打砸的七零八碎,慘不忍睹。
那劉通更是被人打了個鼻青臉腫、破衣爛衫,卻沒有見到一直留在天津的鄭毅,不知道他是否也被官差抓了。
所幸,白老掌櫃和白芷、蘇兒他們如今都在北京城裏籌備新開的藥鋪,算是躲過了這一劫。
“這是怎麼了?”看到這種情況張陽嚇了一跳,趕忙向旁邊一個明顯是本地人的圍觀者打聽。
那人瞅了張陽一眼,看著他麵熟,也沒多想,便開口道:“這麼大的事兒你都沒聽說啊?!這白家藥鋪賣假藥,治死了人,如今捕盜禦史大人這不正派人來查抄藥鋪嘛。”
聽說治死了人,張陽心中咯噔一聲,難道是因為青黴素過敏,導致病人死亡了?
張陽接著詢問:“是什麼人被治死了,為什麼說是用假藥治死的?”
“作孽吆,聽說死的是禦史衙門裏的人,具體怎麼死的倒是不太清楚,倒是禦史大人發話了,不管誰是這白家藥鋪的後台,都要一查到底,特別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白家藥鋪賣假藥就是在發國難財,要殺一儆百,還聽說,禦史大人還遞了折子到朝廷裏,要彈劾那個張神醫呢,說是那張神醫便是賣假藥、害人性命的幕後主使,真是喪了良心了……”那人歎了口氣,也不知是說張陽喪了良心,還是說那要彈劾張陽的人喪了良心。
看到這種情況,張陽咬緊了牙關,就要衝上前去,亮明身份,阻止這些官差查抄藥鋪,救下王管家和劉通他們。
然而張陽剛上前了一步,就被崔燕子給拉住了,張陽回頭看去,崔燕子搖了搖頭,踮起腳尖,湊到張陽的耳邊小聲說道,如蘭的氣息,讓張陽的耳朵有些癢癢:“你如今已經貴為工部侍郎,又兼任錦衣衛的高官,更是天子近臣,這區區捕盜禦史卻敢抄了你家的後院,要說背後沒人指使,這捕盜禦史是吃了豹子膽了?這明顯就是針對你的陰謀,你現在衝出去,暴露了身份,這天津衛交通隔絕的,錦衣衛裏麵又沒你的人,縣官不如現管,你現在就算亮明身份去阻止眼前這些官差查抄藥鋪,估計也是白搭,他們隨便給你安插一個冒充官員的罪名,把你抓了,你便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到時候趁著兵荒馬亂把你隨便殺了,神不知鬼不覺,你去閻王殿說理啊?”
崔燕子的一番話,說的張陽後背陣陣發麻,冷汗涔涔,再也顧不上耳邊的那點癢癢了。
“現在首先要做的還是趕緊找到支持你的錦衣衛,然後跟外麵取得聯係,之後一切都好說。”崔燕子繼續小聲對張陽說道,因為周圍環境嘈雜,倒也不虞他們之間的耳語被人聽到。
聽完崔燕子的話,張陽暗暗點了點頭,悄悄從人群中退了出去。
不得不說,張陽的這一臉大胡子真是非常有偽裝性,再加上之前眼角被藥水粘了一下,變成三角眼,雖然圍觀藥鋪的人群,大多是附近的街裏街坊,竟是沒有一個人認出張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