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的露製自動步槍丟在腳邊,安秉臣彎腰拾起了那件武器,卻發現彈匣插口那裏空著。原來,這家夥打空了彈匣,正要更換時卻被安秉臣開槍擊中。
說西班牙語,用露製自動步槍,這些伏擊者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抬起頭,借著河麵泛起的微光,看到有個頭戴夜視儀的家夥正從公路下麵冒出頭來。這個從河邊繞回來的敵人彎著腰弓著腿緩步前進,他手裏的自動步槍對準了自己。
捕獵者與獵物的對峙僅僅持續了一秒鍾,那家夥沒有犯同伴犯過的錯誤,他果斷扣動了扳機。
哢嗒!哢嗒!槍膛裏發出某種奇怪的聲音,聽起來好像並不是卡彈。
那人驚愕地瞪著安秉臣,安秉臣看著對方,抱歉地聳了聳肩。
對方反應很快,馬上丟下步槍伸手去抽腰間的手槍。
一柄獵刀帶著呼嘯飛來,撲哧一聲紮入那家夥的頸部,這個敵人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聲音,轟然倒地。
“非常感謝!”安秉臣用現學現賣的西班牙語向一瘸一拐挪過來的胡安表達了謝意。
“你根本就不是合格的戰士,送死倒是很有一套!”
“胡安,說話要憑良心。四個人,我幹掉三個,你隻解決了一個。”
“如果沒有我,最後那個肯定能幫他的三個同伴報仇雪恨。”
安秉臣搖搖頭,迅速從第四具屍體上脫下靴子,套在自己赤裸的雙腳上。
還好,那雙鞋稍大了一點,而不是更小。
“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裏,槍聲會把周圍的人全引過來,我好像都聽到直升機的聲音了。”安秉臣抽出屍體上的步槍彈匣,塞到自己褲腰裏,猶豫了一下又剝下對方沾滿血漬的防寒迷彩服,裹住自己已凍得發青的上半身。
“我們怎麼走?”胡安接過安秉臣拋來的一隻手槍,又看了看自己的斷腿。
“往回走。他們從東麵過來的,他們的援兵也應該從那個方向來。”安秉臣從屍體頭上扯下夜視儀,又看了一眼滿是槍眼的麵包車。他發現這輛車的保險杠已經被撞癟了下去,上麵還有血跡,那絕對不是他留下的。
“這輛車太危險,我扶著你走吧。”他伸手挽住了胡安。
東麵沿著公路的遙遠方向上,傳來了時斷時續的自動武器射擊聲。
“今天晚上,看來很不太平。”胡安喘著粗氣,額頭上冒出熱騰騰的蒸汽。
“從今晚開始,整個世界恐怕都不會太平。”安秉臣一手提著自動步槍,一手攙扶著小個子西班牙人。
淩晨的曙光中,一架塗有美國海軍陸戰隊字母縮寫的直升機突然從地平線上冒出來,機上的探照燈一下就將蹣跚前進的兩人鎖定在雪亮光柱中。
安秉臣看到,機艙側門裏有個戴鋼盔的士兵趴在一挺機槍上瞪著他們,旁邊幾名海軍陸戰隊員都端平了自動步槍,槍口全都瞄著他們。
“下麵的兩個人,你們已經被海軍陸戰隊包圍了!放下武器,抱頭跪下,否則我們立刻開火!”機載擴音器裏傳來震耳欲聾的喊話聲。
安秉臣扭頭看了一眼胡安,發現胡安也在看著自己。
“你學過怎麼投降嗎?”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