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燈(1 / 3)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是三個字就能說完的:三年後。

我決定扯三萬,所以,繼續。。。。。。。落過幾場雪之後,很快就到了年下。

朝中宮裏照舊忙碌起來,咎身為一國之君,免不了一些大事小事應付。疲憊之餘,也添了念頭。

無論是年夜裏的祭禮,還是新春的迎賀,依舊是她獨坐尊位。一些時候,就顯得單弱不合理法。並且一些內宮之禮根本就沒法施行。朝臣們和她自己都看著不成體統,覺得是時候立一個皇後了。咎已然成年,後位沒理由一直虛待。正宮有了人,有些場合下,也好與她共同持禮。

不過,早先對她立妃一事很是急切的丞相王其勳這次卻緘了口。老相心裏很清楚,立後的條件,除了本人的容貌品性,家族勢力強弱,最重要的,還是子嗣的沿襲。而現在咎的後宮裏,卻隻長公主有一個皇子,其餘各宮娘娘都未見佳音。而皇帝自中楚回來就專寵的楚妃又是異族人,這二人都絕非立後的好人選。

王其勳思前想後,覺得此時尚且不宜提立後之事。東方咎雖然從諫如流,但在自身的一些事情上,還是很有主見,並不輕易聽從別人擺布。一旦她決定要立長公主或者楚妃,造成的麻煩隻會比眼前更加嚴重。

思忖著因為這兩三年間咎一直在外帶兵打仗,才讓子息不旺。如今她回了宮,不如靜觀其變。等其他妃子有子嗣誕下,或者咎得了新歡,再言封後的事情,似乎更順利些。

這樣一來,咎自己也不好主動把這件事拿到朝堂上說,就思慮著叫孔任幫忙。還未及行動,這日在南書房,咎正拿著朱筆批折子,傳令官一陣風一樣跑了進來,撲通跪在地上,氣喘籲籲的說:

“啟稟皇上!雲……雲曦宮才……才將走了水!”

“什麼?!”咎猛地抬起頭,從龍案前邊站了起來。

“回……回皇上,已經,已經滅下去了,可是……損了幾間屋子。”

“天曦呢?”

“楚妃娘娘安然無恙。”

咎二話不說,繞過案子就往外走,連小路子急忙捧上的鶴氅也顧不得披了。

到了雲曦宮,咎一步邁了進去,因為走得急了,口裏呼呼喘出白氣。卻看見整個院子裏聚滿了人。看見他進來,都紛紛跪地行禮。咎皺著眉頭掃了一圈,看見東廂的幾間房子都燒損了,瓦簷和廊柱也熏得烏黑。地上**的一片水跡,整個院子裏很是狼藉。

楚天曦遠遠跪在正堂門口,也不抬頭。東方琳琅、藺妃、宛妃等人都來了,加上跟著的人,看起來更是繁亂。

咎鬆了一口氣,可是依舊不曾舒眉,

“行了,你們都起來吧。這是怎麼回事?”

未及別人反應,朱蓮搶前一步開口,

“皇上,是楚妃娘娘在院子燒紙,把桐樹引著了,才——”

“住嘴!”話未完,小路子連忙喝住,“好大的膽子!長公主和各宮娘娘都在這呢!怎麼輪得上你一個奴才說話!”

他和朱蓮當初都在齊王府當差,是自幼貼身服侍咎的。很清楚她一些不識好歹的毛病。當著眾人的麵給楚妃娘娘難堪,咎發起怒來,後果難料。

朱蓮這才識相的閉了嘴。

天曦卻主動開口了,

“朱蓮說的是實情。是我大意,請皇上責罰。”

咎看著她,眼睛裏全是疑惑。

“許是楚妃娘娘要祭什麼人呢?又或者人家楚地年下的風俗本是如此,皇上大人大量,哪會為這些事動氣的。”

藺妃不鹹不淡的開了口,語氣輕飄。天曦不說話,依舊低著頭。

咎略略思索了下,似是想起什麼來,卻又不好說的樣子。還在踟躕著,琳琅卻道:

“冬日裏風大,這後宮又是依山而建,林子木頭的多。燈燭還是小心些,若是引著了什麼不是玩的。”

“長公主教訓的是,我再不敢了。”天曦輕輕應著,很是認罪的態度。

“叫人進來修葺雲曦宮吧。楚妃暫且搬到朕的寢宮去。”咎很快把話題轉了。

所有的人心裏卻都吃了一驚。按例皇帝在後宮是不需要自己的寢宮的,每夜在不同妃嬪的宮裏歇宿即可。正宮本應是皇後的居所,因為咎繼位以來至今未曾立後,那兒才成了她的寢宮。現在她竟然讓天曦住到正宮去,其意不言而喻。

眾人表情都很驚訝,藺妃臉色更是灰敗。天曦雖得寵,因為她是外族,並沒人想到能有封後的可能。咎此言一出,每個人心裏都在暗自盤算。

琳琅麵色平淡,對咎的話好像並沒聽見。

沉默了片刻,天曦卻突然說:

“不了,搬來搬去也是麻煩,這正室和其餘的屋子並沒有燒著,隻把東廂圍起來整修即可。”

這下連咎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以天曦的聰明,絕對不會不知道咎此言的目的,當著眾人,她竟然敢毫不商量的拒絕了,說出如此不給皇帝麵子的話。旁人都暗想這楚妃真是不識好歹,且看東方咎怎麼處置她了。

咎狠狠地盯了天曦一會兒,不再理會眾人,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