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貴由於正經了幾月,見了漂亮女人又像丟了魂,舊病複發,蠢蠢欲動。經董芳的提醒從失態中醒來:“董小姐,貌如天仙,名不虛傳。”
拍馬屁工夫一流,但董梅不吃這一套。忽然想起了王宗貴的底細,鎮上的大色魔,比董梅高二屆,初三未讀完就輟學了,自詡高中畢業,自學大專,其實都是錢買來的幌子,裝飾門麵而已。
聽說過他的事跡,人倒沒見過幾次,今天卻遇上了,還是小姑介紹的。一個人的表麵寫不出內心,如果光憑想象是怎麼也聯係不上大色魔的。反正我是來吃飯,沒什麼大不了。
菜是最好的,上了一桌子,偌大的包廂,坐著四個人的圓台像殘缺的齒輪,顯得有點空蕩蕩。
王宗貴收起色,還是個君子,彬彬有禮,說弄點紅酒如何?可以養顏。董芳附和,董梅無論如何不肯,跟表弟喝一樣的花生露。
菜實在豐盛,人卻隻有四個,撐死也撐不下。王宗貴習慣浪費,總以為是很有麵子的事。對於酒店來說,多多益善,公子哥的錢最好賺。
人少服務員舒服了,有一個看著王宗貴看傻了,流著口水解饞,看樣子帥哥的殺傷力勿庸置疑。遇上女花癡,也不全是大色魔的錯,他隻不過是順手牽羊而已。
現王宗貴沒有此心思,收斂著,也不打情罵俏,對女服務員投去冷峻的一笑,隻對董梅獻殷勤,夾這夾那,董梅極不自然,但又不能過分拒絕。
飯局就在這不尷不尬的氣氛中進行著,終於要完了,董梅舒了口氣,快點逃離此地,可是小姑借故有事把表弟先帶走了,送董梅回店的事隻能有王宗貴來完成。
董梅不想坐那奔馳,沿著大道往店裏走,風吹起了董梅的秀發,董梅揚手理了理,那玫瑰絲巾更奪目了。
王宗貴看呆了,枉活人世,以前玩那麼多女人竟然都是次品,董梅才是女人中的極品啊。
王宗貴開著車跟著,董梅說什麼也無用,像無賴一樣慢慢地跟著,引起路人側目,讓董梅很是難堪。
董梅氣呼呼地上車,一言不發,到店下車,也不說聲謝,請人家坐坐,看樣子氣憤極了,這筆賬暫且記到小姑頭上。
王宗貴怕自討沒趣,開著車回家,心裏卻越發喜歡,這樣的女人正點,與以前的斷然不同。
借著董芳的牽線,王宗貴經常來店時裏坐坐,有時來定製幾件衣服,有時來送點點心,有時從書上盜版來幾個笑話,博店裏人一笑。也請了幾次董梅去喝茶,說是工作太累,輕鬆輕鬆,勞逸結合。
董梅實厭其煩,有時借故忙,有時一口拒絕,反正沒去成。
王宗貴倒也耐著性子,一次又一次碰壁,還好鼻子未青。得不到的東西總讓人著迷,到手的東西最好也不值得珍惜。
隻是半個月下來,未有任何進展,好像距離還遠了些,王宗貴像角落裏放久的皮球自然漏氣一樣,難以蹦達起來,在這其獵豔史中從未有過。便去問董芳有關其侄女的情況,董芳也在關注著王宗貴的動向,並未見王宗貴對董梅做出出格之事,可見其確對董梅有心,便把董梅與文竹的事說了出來。
難怪董梅對我這個超級帥哥毫不動心,原來心中有人,千萬資產敵不過窮光蛋,王宗貴恨得咬牙切齒,有機會定要修理修理這小子。隻是還在取保候審之內,王宗貴不敢輕舉妄動。
半個月後,董芳出現在董梅的店裏,此時年關將近,董梅的生意越發忙碌。為王宗貴的事,董梅本想責怪小姑幾句,可時間過去大半月了,一時沒了興致。跟董芳草草地打了招呼,便趕手頭的活。
董芳見慣了世麵,也不在乎侄女的冷落,自搬凳子坐到董梅機子前麵,問長問短。
既然小姑如此,董梅也打開了話匣子:“小姑,你把王宗貴介紹給我,什麼意思?我有文竹。再說他可是出了名的色魔,你不知道?”
“你說他色魔,那是偏見,用以前的表現評價現在的他肯定有誤解,相處半月,有沒有嚇著你!再說把他介紹給你認識,不見得就是處對象,小姑是為了你店鋪的生意,你想呀,王家家大業大,有這麼個朋友,對你生意可是大有好處喲。”董芳說得輕描淡寫,水過無痕。
小姑說得沒錯,除了握手那次的確沒有傳得那麼色,也的確定做了幾件衣服,但是董梅對這個人就是沒什麼好感:“他家家大業大,我不稀罕!以後沒事叫他少來來,來多了我會下逐客令,到那時別怪我無禮!”
“小梅,多個朋友多條路,何必自斷後路呢。小姑是為你好,你可別把小姑的好心當驢肝肺啊!人家來不來,主要看你麵子,我管不了。小梅啊,我們都是女人,做的最好,總有人說三道四,嫁得好才是福星高照呀。”董芳以過來人的身份苦口婆心。
不知是王宗貴耳朵實在靈,還是董芳傳的話,王宗貴來的次數明顯少了,但無絕跡,董梅也不會真的拉下臉下逐客令。顧客是上帝,能客氣就客氣點,何況他每次來彬彬有禮,絕無過分之舉。如果真那樣做了,倒顯得小家之氣,讓人看扁。
王宗貴走董梅路線走不通,就走長輩路線。董三寶夫妻聽了妹子的介紹,從相貌到家境自然樂意,畢竟王宗貴名聲太臭,對其人品極其擔憂,嫁了這樣的人怕害了董梅的一生,毀了董家的清白。
董芳見貌辨色,一番話打消了三哥三嫂的顧慮:“年輕人以前好玩,犯些錯,正常得很。現在可學好了,不沾花惹草,一心幫父親打理工廠呢,也算得上才俊了。
“我是董梅小姑,不會把親侄女火坑裏推的。對那小夥我不會看走眼,他是真心對咱董梅好。隻是董梅對人家不冷不熱,我看著急啊。這小妮子對文竹已經鐵了心呀,容不下別人啊,隻怕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嘍。”
董三寶覺得王家最合適不過了,隻恨女兒不爭氣,不理解大人的一片苦心。董梅娘感覺人家條件太好,有點攀不上,反而心裏不踏實,對於老伴的牢騷,也不附和。文家風平浪靜,泡泡也沒一個,對於董家大人的折騰更是不曉。
年底,文正大爺受文昌發之托去了董家,董家客氣至極,董三寶遞煙,董梅娘倒水,桌子上放著瓜子水果之類。
文大爺喜滋滋地看著,心想這媒人好做,董家還是實在人。可是一說到文竹與董梅之事,董三寶就打太極,顧左右而言其它,一會兒說田裏的花,一會兒說屁股下的沙發,好像文大爺不是來談婚事的,而是談生意的。
文大爺不知董三寶唱的那一出,隻得提高嗓門兒:“我說三寶啊,我說你閨女董梅開年也不小了,與文竹的事早點辦了吧,拖著也不是事,女大不中留,留到後來留成愁啊。”
董三寶吸了口煙,眯著眼說:“我家的閨女是寶啊,為了培養她我們夫妻倆可吃盡了苦頭,費盡了心血。想到女兒出嫁,就成他家人了,一輩子白忙活,心裏不平衡啊。”
董三寶說這樣的話,就是為要彩禮作鋪墊。
“我也知道培養孩子的艱辛,有什麼要求,你開口。我會向文家傳遞的。”文大爺知道節骨眼上的問題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