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本是在故居揚州居住,半月前才被薛仁義以盡孝道而接來盛京,平日薛仁義就算再忙,每天也會抽空來看老太太,唯獨眼下這個時候卻不見薛仁義的身影。
平安抱著老太太,輕輕拍打著她的背解釋,“昨兒個禮部尚書孫大人做大壽,父親帶了母親去賀壽,想來是孫大人高興了,拉著父親喝酒才……”她故作懵懂不知,直到聽見曹媽媽的一聲輕咳,這才抬頭向曹媽媽看了去,隻見曹媽媽搖頭示意,遂才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急急的轉了話峰道:“奶奶,平安近日又學了些穴位按摩法,雖說不能立消疼痛,但也能暫緩奶奶的疼痛……”
“好丫頭,如今這園裏子就數你最孝順我……”一陣哭鬧後,劇烈的疼痛已經折騰得老太太無法顧及其它了,很是艱難的回答道:“以後奶奶就隻疼你一人,權當當初我沒生下那不孝子就是了。”
平安安靜了聽了一會,方又解下了老太太額頭上的貂皮抺額遞給了身邊的曹媽媽,一邊給老太太做頭部穴位按摩,一邊繪聲繪色的講述著盛京新奇的玩意。剛開始老太太還有一搭沒一搭的“嗯嗯”兩聲,而後就再也沒的聲響了。
快天亮天時,老太太的呼吸也變綿沉了,還打起了呼嚕,她這才小心的替老太太掖好被角退了出來。
“老太太可睡著了?”詹媽媽見平安出來忙問道,見平安點了點頭後又道:“還是三小姐上心,專程去學了這按摩推穴這門手藝,真真是個孝順的孩子。”
“媽媽繆讚了,父親和母親這月正為明年禦定之事奔波,而幾個姨娘也幫忙著張羅,兄弟姊妹裏就數我最清閑,自然就該我多替他們盡盡孝心了?”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擺弄著腰間的衣帶低聲說道:“如今奶奶好不容易睡著了,那藥還是勞煩媽媽先溫著,等奶奶醒了再喝吧?”
詹媽媽“嗯”了一聲,拉著平安的坐了下來,略帶責備的說道:“這老太太的事情由媽媽打理,你也不必太擔心了,還是安心下來讓大夫給你瞧瞧,你這身子燙得跟火燒似的,這大冷的天怎麼也不多穿一些……”
“我身子好,不礙事的。”平安輕咳了兩聲,將手伸了出來,看著站在詹媽媽身邊的還未離去的趙大夫問道:“有勞了,不知我奶奶的頭風之症如何?”
趙大夫本名叫趙賢德,其父趙歸與薛仁義交情頗深,當初薛仁義的正室朱慧娘難產時,正是趙歸出手相救的,而長女紫苑的名字也是趙歸幫忙取的。
又因趙賢德是盛京中名氣較大的大夫,所以薛府中的主子們一旦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都會請趙賢德外出看診。
“你還是先顧著你自己吧?”趙大夫示意平安將手放到脈枕上,將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脈搏上,緊蹙著眉頭說道:“你回隻怕非得在床上躺上幾日了……”
詹媽媽看著平安點頭道:“趙大夫說得沒錯,三小姐別再仗著自己年青,身子骨好就不好好的調養,萬一不慎落了什麼病根,那可就不好了。”
平安又掩嘴咳嗽了幾聲,雖然她身子發燙,眼前一片模糊,但此刻她的腦子是清楚的。
即便她在家宴上缺席,母親和父親也說不得什麼,即便是說了些什麼,那也有奶奶幫襯著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