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屹慢慢向自己走來,齊皓的腦子裏是亂亂的一團。好像一些有形的無形的東西在那裏爭鬥著,以至於,一瞬間,他不知道要怎麼辦。
江屹卻已走到他身邊,扶著他的胳膊說,齊皓,不舒服?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沒。。。。。。有。齊皓搖搖頭,頹然的坐下。他終於發現,正義和愛情,原來在他麵前,不能共存。即使,他不再是個警察。
別擔心。我已經聯絡好了醫院為你做心髒手術。不過,你的出國手續要辦一陣子,不過,也會很快。
出國?
對。美國一個很權威的醫院。江屹說著頓了一下,那個醫院的資料,他早早就打聽的,那個時候,是為了圓給原佑的那個謊。如今,卻用到了。
我。。。。。。不去。齊皓很快說。
為什麼啊?江屹蹲下身子。齊皓,答應我,我們忘掉過去,重新開始。我真的想重新開始。皓。總要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就算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也讓我救了你的命再說!
齊皓歪了頭。好久才說:江屹,你殺過人,犯過毒,真的可以重新開始嗎?
齊皓的手在衣袋裏的錄音機上動了一下。
江屹神色一黯。室內安靜了下來,隻有書吧裏的背景音樂在清幽地響著。
齊皓?江屹坐在邊上。真的這麼想讓我被槍斃啊?
不,是不吧?心裏在這樣問自己。齊皓沒有發出聲音。
其實,我知道,我幹這個,遲早有麵對這個的一天。殺人,販毒的時候,我不覺得。我喜歡那種痛快的感覺。不過,我想殺的人,一直沒有找到。我還叫過她媽呢!我要殺我媽!你信不信?知道我為什麼販毒?因為當時,我隻有兩條路,要麼吸毒!要麼販毒!我不想像哈巴狗似的做個癮君子,所以,我選擇賣。我不怕死。我這輩子,什麼都不怕。我這輩子一直在找個東西,可總是找不到,也許,一開始我就注定找不到,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樣子!可猛然有一天,我發現,它居然就在我身邊,居然一直被我玷汙,居然義無反顧,你說,要我怎麼忍心丟了它去死?所以,現在,我不想死,我不想被槍斃!齊皓,如果你要我去,你要我去死的話,我就去!你說!
齊皓忍住,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
江屹又蹲在他麵前。你看你現在,得了這種病。別告訴我,這是什麼老天的懲罰。要懲罰,也不是你!所以,我要治好你!我找尋的東西,在你心裏。為什麼要讓它得病?這不是病!齊皓,你愛我的,對不對?我還能讓你暖和起來的對不對?
眼淚從齊皓的眼眶裏掉下來,他哽咽著說,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江屹吻上他的嘴唇,眼淚掉到他們的嘴裏,又澀又鹹。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如此纏綿的吻,慢慢的,齊皓閉上了眼睛,他想忘掉一切,忘掉,都忘掉。江屹的手在他身上遊弋,然後他脫了他的外衣,扔在地上,然後,從衣兜裏滾出一樣東西。
無意地一瞥,江屹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齊皓,齊皓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江屹的眼神,看到了露出來的錄音機。
這是什麼?江屹慢慢問。
錄音機。警察給的錄音機。他們說,錄下罪犯的話,有時也可以成為呈堂證供。齊皓木訥地說著。眼睛裏已經全無神采和感情。這個東西,阻止了他的,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