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具體怎麼不符合呢？”
倪可歎息，對韓予陳負責，從這個角度，沒有不符合，他本來就是被迫來手術的，雖然嘴上答應，其實心裏不願意，事實上也的確有束縛他的協議存在。從李玲的角度，自己才有誠信問題。
自己到底該對誰負責？一個是被改編者，一個是合夥人。若是能對韓予陳負責，同時不欺騙李玲，就好了！
可偏偏現實中，兩者矛盾！倪可煩躁的撓頭。
倪誌英歎了口氣，說：“有時候，簡單點，跟著你的內心走吧，把其它都放下。”
“都放下？”
“是的，責任、職業操守、誠信這些，都放下，跟著你心裏的聲音走吧。”
晚飯後，送走父親，倪可在竹林裏散步，然後在亭子裏冥想。心裏瑣事太多，開始很難靜下來，倪可不斷嚐試，跟自己的內心聯結。慢慢的，腦海中清空了，心裏有了觸動。
不知過了多久，倪可睜開眼睛，眼神平靜。
簡單點，是的，簡單點，一件事歸一件事，在韓予陳的手術上，的確不應該做的；至於李玲，也要分開，合作歸合作，合作時相互坦誠，但在強迫別人做手術的事情上，就沒必要配合她了。
想到這裏，倪可終於做了決定。
很快，韓予陳的行為匹配分析結束，編碼也好了，倪可通知他來做模擬測量。
實驗室裏，倪可告訴韓予陳：“放心吧，不會有手術。”
韓予陳有些意外。
“你這種非自願的手術，本來就不該做，出於種種複雜情況，我們走個形式。”倪可一笑，“編碼沒有改，表層的掩碼隻是幌子，所以，你不會有性格改變。”
至於手術後，韓予陳應該如何，倪可不想多說，這是韓予陳自己需要決定的。
“倪可，謝謝你。”韓予陳知道，這對倪可很不容易。
手術那天，李玲很高興，親自陪同過來，等在手術室外麵。
韓予陳走出來時，給了李玲一個大大的擁抱，倪可轉過頭去，沒有說話。
“好啦好啦，倪博士還在呢。”李玲嘴上這麼說，臉上全是欣喜。
“謝謝倪博士。”韓予陳說，聽得出，是真心話。
倪可點頭，囑咐了後續的用藥及複查，讓小助手送兩人離開。
“晚上一起吃飯？”李玲拉住她問。
“我晚上有事，一會兒還得回實驗室。”倪可拒絕。
“別這麼工作狂，要會享受生活。”李玲挽住韓予陳的胳膊。
倪可笑笑，擺擺手，然後轉身進了實驗室。
原本以為，自己見到李玲，會覺得尷尬，實際倒沒什麼太多感覺，興許是因為想通了。晚上也沒有失眠，倪可鬆了一口氣，決定讓它過去。
第二天，韓予陳聯係了倪可，兩人再次在咖啡廳見麵。
“我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韓予陳老實說，“如果你願意給我時間，願意等我的話，我想告訴你，我非常願意。”
倪可突然不知該說什麼，平靜的內心再次被擾亂。
韓予陳以為倪可不高興，有點尷尬，說：“昨天那是逢場作戲。”
這樣的話，讓人很不喜歡，倪可不由皺眉。
“怎麼了？”韓予陳問。
“我願意等你，不過，在你和李玲關係結束前，我們還是不要見麵了。”倪可說。
“沒必要的，我會很小心……”
“不是這個意思。”倪可打斷他，“之前我想得很清楚，我是把你作為服務對象，所以能站在你的角度做事，我不想讓這個關係複雜化。”
韓予陳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頭。
回到辦公室，倪可再次調整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好消息來了，跟郝群的合作有了進展。
有一個多動症患者，家人不願意接受抑製類藥物治療，願意嚐試性格改編。年紀和寧木子差不多，有了之前的案例，倪可覺得可以嚐試。
對於多動症情況，一般的治療就是藥物抑製，但副作用太大，患者整個人都遲鈍下來，木木的，沒有活力，倪可覺得這樣的結果對患者的人生負麵影響過大。
郝群看了許多真實的結果，更有體會，也很支持。搜集了許多多動症數據，幫助倪可一一嚐試，取得了他們需要數量的激素檢測結果，基於這些尋找突破。
如果能找到更合適的辦法，那患者會有更好的自我狀態，也會有更好的生活質量，完全符合倪可對性格編碼技術的初衷。
當然，這並不容易，倪可鬥誌燃起，一定要攻克這一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