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滿荊一聽,不知為何胸中一堵,梗了梗,於是又低低咒罵兩聲,“那他怎麼不去關心別的凡人!”
老奴又找了借口安慰:“別的凡人,皆歸月老掌管,仙君也不好直接搶了別人飯碗。”
“…………”
沈滿荊的一口氣像大石頭一樣瞬間噎在胸口,簡直愈發無法捋順過來。
氣著氣著,他腦殼都開始疼了,最後幹脆道:“本君娶不娶親,何時娶親,與他沒什麼關係,我走了!”
說罷,沈滿荊便學著明新霽的樣子,傲然拂袖而去。
沈滿荊是衷心覺得明新霽這是鹹吃蘿卜淡操心,最好被土司空發現,領出去教訓一頓。
然而事與願違,雖然沒能及時說服沈滿荊,明新霽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花名冊在一個月之後紅遍了天界。
沈滿荊對此很是迷惑:“這是什麼意思?他還非要多管閑事不成了?”
“帝君,話也不能這麼說。”老奴再一次進言,“上個月有七夕佳節,您是知道的。逢此佳節,甭管天上地下,但凡家中有長輩的,定然是對子嗣婚娶百般催促。想來是解了不少仙人燃眉之急,才能讓仙人如此熱衷。”
沈滿荊:“…………”
“帝君,老奴聽聞,那花名冊乃是天界的一件仙器,哪怕不為尋覓伴侶,純當作一個仙器拿來收藏,說不定,日後對帝君會有莫大的幫攜。”
“幫攜?比如?”
“這……”老奴思考了一會兒,道,“老奴也不是修真人,自然不懂仙器神通廣大,但帝君是懂得,想來,仙器既然是仙器,定然比普通凡物大有可觀。”
沈滿荊思量著磨了磨牙:“一個牽姻緣的花名冊,即便是仙器,又能有什麼大用?”
老奴微微一笑,“仙器有何用途,還要看駕馭著能力。”
沈滿荊捏了捏下巴,“嗯……”
見沈滿荊微有動搖,那老奴笑道:“帝君,你若是好奇,不妨找個說詞給帝君借來。”
“……咳。”沈滿荊清了清喉嚨,倨傲且信誓旦旦地說,“我乃是堂堂楚荒帝君,又不缺女人,自然不需要這些可有可無的垃圾,不借!”
然而,第二天夜裏。
宮中早早就滅了燈火,沈滿荊的寢殿檀木的大門閉合的嚴絲合縫。
楚荒帝君吩咐了,他偶感風寒,身子不適,要早早歇下。
並命令所有負責侍奉他的宮人都守在大門外,除非人間受到地府威脅,否則天塌了都不許進來打擾他。
宮中之人紛紛假模假樣的表示憂慮帝君身子,可又不敢違抗指令,自然早早便下了班,各回各家去了。
任誰也不知道,楚荒帝君沈滿荊此刻正坐在寢殿的軟榻上,點了一絲絲的昏黃燭火,一本正經地瞧著他執在手裏的普通卷軸。
那卷軸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花名冊。
對,沒錯,正是明新霽新覓的法器。
這可是剛從明新霽手裏拿到的,還熱乎著。
沈滿荊為了楚荒帝君的顏麵,還特意以拿來研究研究,看看可否為朝中大臣覓得良人的名義下借來的。
楚荒帝君沈滿荊手握著花名冊,十分之好奇地將它上下一打量。
這仙器是以特殊材製成的,看起來似玉非玉的,晶瑩剔透,甚是好看。
他捏了個法術,往花名冊裏頭灌注,花名冊便能自行飄浮在半空,逐漸泛著淡淡墨色的小楷來。
仙器果然是仙器,單從品相上來說,已是是上上品了。
沈滿荊於是開始照著花名冊第一頁的神牌上的注解看著,默默念了一遍催動的咒語。
“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
沈滿荊:“???”
一行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咒語念過後,神牌上便賤兮兮地浮現了新的幾行字:“春回大地,萬物複蘇,連天界的靈貓都開始求偶了,嘖嘖嘖,楚荒帝君,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呢。”
沈滿荊:“……”
神牌:“天界花名冊,自動匹配良人的好名冊,一經錄入,三日之內必為你覓得良人,讓您不再羨慕他人的花前月下,從此告別孤寡人生,成就兒女繞膝下定然快樂。”
沈滿荊再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