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裏冷不丁伸出一條胳膊,塗著丹蔻的手一把抓住了紅發女孩的脖子,長長的指甲幾乎紮進紅發女孩的皮肉之中。
紅發女孩被嚇了一跳,慘叫了一聲後立刻本能的雙手撐住了兩邊的鏡框,用力後仰著防止自己被這條胳膊拖入鏡中。
君堯揚起一絲得逞的笑,引了半天可算引出來了。
君堯指尖夾著早就準備好的黃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在鏡中伸出的胳膊上,朱砂筆順勢在那隻手腕上畫了個符籙,燙得鏡中靈痛苦的哀嚎起來。
鏡中靈鬆開紅發女孩想要縮回自己的手,奈何君堯的符籙實在厲害,硬生生把她的手卡在鏡子外,她不僅要遭受符籙符紙的灼燒,還要被鏡子外的世界侵蝕,眨眼間她的胳膊就變成了一段活生生的白骨。
君堯拉開紅發女孩,口中念念有詞,白骨上的符籙快速轉動起來,如同一個金色的手鐲緊緊箍在白骨上。
隨著君堯發出最後的指令:“……出!”
符籙手鐲往鏡子外拔了一把,直接把整個鏡中靈拖了出來,一個穿著古代華服的美人狼狽的被摔在地上。
細微的陽光撒在美人身上,她登時慘叫著滿地打滾,企圖重新回到鏡子中。
君堯摸了摸口袋,猛然發現自己現在穿的是雲川的羽絨服,她常備在衣服口袋裏的小瓶子都落在雲川車裏那件破羽絨服裏了。
君堯視線移動,落在一旁擺設的香水上。其中一款香水瓶難得不是透明的材質,而是一個黑蓮花的形狀。
將就著用吧。君堯心想。
君堯隨手把香水倒了出來,往黑蓮花上畫了個符籙,抬手把華服美人收了進去,心滿意足地把香水瓶揣進口袋中。
“小黑,把門打開吧。”
君堯一聲令下,一直壓著門不讓打開的鬼將小黑終於鬆開了按住門的手,店門緩慢開啟,鬼將小黑悄無聲息地回到趙明手腕上的綠鬆石中。
原來早在君堯神叨叨的不點破白曉微幹的活的時候,鬼將大哥就心領神會地去摁住了店門,給了她發揮的機會。
沒想到她隨便一發揮,就從這麵六百年曆史的古董鏡中抓出了一個不知道藏了多少年的鏡中……人。
鬼是沒有實體的,鏡中這位華服美人,不僅有血有肉,甚至還有骨頭。可見她在自己還是人的時候就以某種隱秘的方式進入了鏡中,一直停留在裏麵直到今天被君堯抓起來。
君堯對於鬼將大哥非常上道且強大的領會意圖的能力表示十分滿意,她忽然不那麼反感城隍幫她引薦的這位幫手了。
可他好像很喜歡白曉微啊,不知道小白對他有沒有興趣呢。
店長看到店門打開,第一時間衝了出去,大家紛紛往外跑,隻有趙明鼓起勇氣往君堯所在的方向走,顫巍巍地挽住君堯的胳膊問:“已經沒事了?”
君堯搖搖頭,剛要說話卻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塗。
是剛才她倒在地上的香水,濃鬱的香氣不僅裹了她一身,還嗆得她鼻子敏感起來。
君堯揉了揉鼻子,說:“還要麻煩你結一下賬。這瓶香水也不知道貴不貴。”
趙明瞥了一眼已經碰歪斜的標簽,還好,五位數而已,她的心還不算疼。
店長可心疼壞了,她享受夠了自由與陽光,回到店裏看到被撒在地上的香水和地毯上莫名被燒出的痕跡,一時間不知道哪個更可惜。
君堯想問:“這香水……”
店長搶答:“法國老牌調香師的收藏款。”
趙明想問:“那這地毯……”
店長再次搶答:“土國風情純駱駝毛地毯,無切割原裝進口。”
君堯與趙明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嚴重的底氣不足。
總覺得價格可能不是她們預估的小數目呢?
君堯把心一橫:“你就說一共多少錢吧。”反正她也不見得需要全賠。
店長默默拿起計算器,“歸零,……加……加……等於二百六十一萬三千零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