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子猛然揮出長劍闖入了寢殿,正見昭娣斜趴在地上,背後滲出鮮血,嘴角掛著一絲黑色的血跡,地上也是一灘黑血,他不顧皇後在場,扶起昭娣摟入懷中,另一隻手搭上她的手腕,“是毒傷複發,恐有性命之憂!”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昭娣埋在公良子脖頸間悄悄說了一句話。

“皇後,王妃身上劇毒複發,還請皇後讓汪禦醫來為她診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公良子焦急地樣子,皇後以為真的很嚴重,她知道如果溫昭娣斃命於此,溫國公和大將軍都會發難,這對皇上極為不利,便也沒多想急忙命人傳汪禦醫去了。

不多久,公良子抱起昭娣進入偏殿,一同進去的還有後來的汪禦醫,其餘人都在外麵等候,宮女悄悄詢問著皇後,“娘娘,要不要稟告皇上?”

“不可,先看看情況,傳令下去,萬不可宣揚。”

她一雙厲目緊緊盯著關閉的房門。

偏殿內,公良子在汪禦醫號脈之際給她喂下一顆藥丸,她便強撐著坐了起來,她看著奶油小生般的汪禦醫,若不是一身官服,還以為是誰家俊俏的翩翩公子哥,跟印象中那些古板老頭完全不一樣。

“長安王妃,你這毒。。。像是宮中的,”汪禦醫猶豫著,他覺得這類毒好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王妃竟能存活於此毒下,更是匪夷所思,如今身後受了重傷,催發了毒性,要過幾個時辰讓毒血重歸心脈,方可暫時無礙。”

“你是說,我現在渾身的血液都沾滿了劇毒,過了幾個時辰便好了?”

“不錯,我也覺得很奇怪,王妃的體質實在獨特,但是要切記不可隨意催發毒性,否則遲早會有性命之憂。”

汪禦醫認真的模樣落入昭娣眼裏,他的眼神不似皇後那般淩厲。

想必可以試一番。

“不知汪禦醫是何名?我對醫術也頗受興趣,先前拜了公良子為師,也想和你交個朋友。”昭娣邊說著不看向他,低垂著眼眸輕輕用絲帕擦著嘴角的血跡,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汪禦醫被她的樣子微微分了神,才恭敬行禮,“臣名為汪實初,王妃拜了公良子為師,以他的醫術,臣何必多此一舉,公良子和公老都是有名的神醫了。”

“話雖如此,公良子能解世間所有的毒,可是宮中的毒物,隻有實初公子懂,不是嗎?”昭娣看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他猶豫著,似乎在回想什麼。

昭娣又重新開口,“實初公子,當日你為我妹妹診脈,她的脈象如何?”

“實不相瞞,當日我並未觸及側妃手腕,隻是臣的堂妹皇後娘娘說她有了身孕,讓我吩咐下去一些安胎藥,事況緊急,臣便照做了。”

昭娣和公良子相視一眼,思慮半分她又輕輕笑著,“原來如此,如今妹妹不幸流產,在府中鬱鬱寡歡,不知可否請實初公子親自寫段話,言語間便是還有機會懷上王爺的孩子,我好安慰她。”

汪實初考慮片刻便答應了,請人拿出筆墨紙硯。

剛要下筆,卻聽昭娣說道,

“不用實初公子費腦,隻寫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便可。”

雖然疑惑間不好下筆,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寫下了。

公良子扶著虛弱的昭娣踏進馬車時,卻發現扶蘇也在裏麵,她楞了一下,扶蘇不以為然,“怎麼,進趟宮便成了這樣?”

昭娣斜趴在窗邊,強行忍著背後火辣辣的疼痛,“是皇後叫你來的吧。”

從偏殿出來時,皇後已經不在,隻留下丫鬟送他們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