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十五六歲年紀的女孩明顯一愣,旋即明白了,臉上綻放出初春四葉花似的笑容,清新淡雅,“小王八蛋,我都可以做你祖宗了。”
“既然開了門,怎麼不敢進來?”李小劍剛得意完,正打算神識下有沒有危險,一陣脆脆的好似花蕊輕咬綻破的玄語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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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直鬆彎蔓慢慢凝現,雖然虛化許多,但威力猶存。“再見”他說完這句話後,意技猛推。
李小劍血脈已然燒起,若再有刹那,定可讓三領主也傷上再傷。此刻,他好像隻有認命一途。他睜開的眼睛剛閉上時,卻聽到三領主啊的一聲慘呼,緊接著又是一聲轟的爆炸。
他忙睜開眼一開,李治和夜玨一前一後站著,兩人肩上扛著支意力炮管。他再往後望去,三領主飛過他,正躺在離他數十米遠的地方哎哎叫喚。
李治和夜玨將炮管降低,又對準三領主。三領主見了顧不得疼痛,還沒起身就一掌向李治兄妹拍去。
意力炮再次發射需要時間,李治和夜玨見三領主向他打來,忙丟了意力炮,前後合體,瞬間提升意力,生生地對上了一掌。
三領主受傷,李治夜玨層級提升,兩麵竟是旗鼓相當,都向後飛去。三領主畢竟傷了肩胛骨,又被意力炮打了一下,後退的就更遠一些。
被意力炮攻擊,也就是三領主實力高深、經驗豐富。在意力炮彈快接近他的身體時,猛地往前一竄,大大降低了受力度,若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
而三領主盡管是雪上加霜,但意王實力卻非同尋常,純意力與李治兄妹對了幾次掌後,儼然又占了上風。
伏地蟒被打得一時緩不過勁,李小劍一見來了救星,以為形勢逆轉,正躺在那養傷。此時,他們倆一見情況不對,隻得又運功準備加入戰團。
李治師兄妹本想迫近意力炮,再次撿起攻擊,卻一時難以接近。又和三領主對擊一次後,李治夜玨對看一眼,似乎很舍不得似的,突然雙雙從背後各摸出一隻破意弩。
李小劍心中大罵,這兩個王八蛋,有這寶貝還不趕快拿出來。
破意弩相當昂貴,李小劍擁有長龜寶藏,自個又能賺點錢,加上剛贏了大筆的賭資,而且年紀較小還不知道金錢的寶貴,所以痛罵起兩個徒孫的守財。
三領主見對方拿出破意弩也是一愣,隨即臉上一股倔傲之態呈現。小小的法器竟然敢在大爺麵前獻醜。
他還沒想完,兩隻破意箭,無聲無息,快如閃電地向他襲來。他一驚,現在法器如此威猛了。腳下不敢打慢,輕輕一點,就躍起數丈。
破意箭一擊未成,穿過他之後竟迅速轉頭又追而來。三領主躲避不及,隻得揮意猛對,“轟”地一聲,一枝破意箭淩空爆炸。爆炸餘波衝擊地三領主懸空翻了一個跟鬥。
而另一隻破意箭又迫更近,三領主忙不迭地又是一掌意力揮出,破意箭“轟”地近身爆炸。三領主急催意力護體,繞是如此也被炸得直墜向地,撞出了一個淺坑。
“接著射”李小劍衝著李治夜玨大喊。李治夜玨一看效果明顯,沒舍得放第二次,站在那看熱鬧。
聽李小劍一喊,李治挺不情願地又發射了一枝,而夜玨根本就沒放。
李小劍一時搞不清這兩個徒孫在想什麼,之前他剛跟蹤到紅衣堂時,他們倆連命都不要了似的和他拚抗,怎麼現在舍不得起幾隻破意箭了。
三領主一見破意箭又射了過來,心裏恨恨地罵了一句粗話,忙竄身向山坡上飛去。若是三領主完好無損,就是意力炮、破意箭齊上,又奈他若何?好漢不吃眼前虧,三領主果斷地很。
李小劍大喊“快射,快射,別讓他跑了。”此時再喊哪還來得及,三領主袖子往後一揮,破了那隻破意箭的攻勢後,人已在近百米之外。
意王雖然受傷,對抗不了法器,但是逃跑還是沒問題的,尤其是碰到李治和夜玨這兩個守財奴。
李治和夜玨瞄著三領主遠去的方向,怔了怔,最終放下了破意弩,沒舍得再放一箭。
李小劍調息片刻,已能顫顫微微地站起,他走到李夜二人麵前,“你們想什麼呢?這麼大的敵人說放跑就放跑,以後他再來,我們怎麼對付得了?”
一瘸一拐的李小劍想想以後三領主來報複,就沒了撿了一條命的慶幸,反倒一陣陣煩惱。
“師叔祖,這個,借助法器,畢竟不是靠我們本身的實力,有點勝之不武。”李治懦懦地說。
“什麼?勝之不武?你們二人合體,二打一時,怎麼不說勝之不武?”李小劍有些哭笑不得,猜測這兩師兄妹是不是一直在神農山,最近一兩年才剛出來曆練。他本來還以為他們是舍不得那麼貴重的法器呢。
李治和夜玨麵麵相覷,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了,好了。以後記好了,遇見敵人萬不可手軟,要全力以赴、千方百計、無所不惜地消滅他們。記住了嗎?”
李小劍實在對這個徒孫有些摸不透。有時看著他們蠻世故,好像也挺江湖的。有時又榆木疙瘩不開竅,愚昧地讓人吃驚。
“記住了,師叔祖”夜玨小聲地說。李治反而問了一句“無所不惜,也包括犧牲師叔祖嗎?”
李小劍好像突然明白李治為什麼喜歡留個絡腮胡子了。他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最後哈哈大笑起來。
李治和夜玨,你看了我一眼,我看了你一眼,最後一齊看向小師叔祖。
李小劍笑了一會,想著這兩人確實缺少曆練,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但為了我們所愛的人,就是付出生命去保護他,也在所不惜。記住,是為了我們所愛的人,懂了嗎?”
李治茫然地看了李小劍一眼,說道“多謝師叔祖,我明白了,那就是可以犧牲師叔祖了?我還不太愛你。”
“你故意的吧?”李小劍兩隻丹鳳眼瞪得快成了大桃,他感覺到了一些戲謔的味道。
“哈哈,師叔祖息怒,徒孫是明白了。隻是以前一直糾結用法器好像不是正道,會為人所不恥。”李治給李小劍做輯。
意念大陸崇尚意念之力,李治、夜玨有此想法也實屬正常。
李小劍心道,如果他本身在意士之路上一直順風順水的,八成也會瞧不起使用法器的人,從而多半對學士也有些看不上。
自從他走了學士之路,又意外地恢複了意力,他所想的就和原來大大不同了。他明白了學士其實比意士更為艱難,他們沒有什麼血脈遺傳,完全靠後天勤奮補習。
不過,天賦決定你的上限,勤奮決定你的下限。手段雖然重要,但目的顯然更重要。而他的一句反問,倒是點醒了李治師兄妹。什麼是正道,什麼是勝之不武?君子有所為又有所不為,當麵對生命受到威脅時,還有什麼比先保護住生命更重要的呢?
李小劍衝伏地蟒招了招手。伏地蟒早縮小了身形,在草叢裏遊來遊去。它看見李小劍的手勢,就遊了過來。
李小劍將它神識進了納戒。伏地蟒憑空不見了,李治和夜玨並沒有驚奇。他們知道師叔祖身上肯定藏著玄空他界之類的寶物。李治很羨慕地說了一句,“師叔祖,你好有錢啊!”
“別人送的。我們先回分堂吧,明早你們和我進城,向慶王爺和皇上證明一下。”李小劍知道李治說的是什麼,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李治背著李小劍,夜玨扛著意力炮,回到紅衣堂時,已過了三更。李小劍先行休息養傷。夜玨李治查看了下宋麗沒什麼大礙,也分頭睡去。
李小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又重述了一遍。初始,皇上麵無表情,當聽到三領主的字眼時,他不易覺察地挑了一下眉頭。
慶王爺上前一步道“皇兄,您看這事?”
元問先聽了李小劍的講述,驚奇他竟帶了兩個徒孫回來,一想旋即也就明白。劍兒現在身為皇室成員之一,紅衣堂若是籍此和帝國最高層直接牽上了線,那好處以後定是不少的,他們沒理由放過這個機會。
紅衣堂之事本來就是走個過場,元問象征性地問了後,沒想到橫空竟插進了個三領主。他細問之下,才了解到李小劍在寫意閣還有這麼多事情發生,之前竟是沒有調查出來。
不過也不奇怪,三領主七領主等本就神神秘秘,李小劍也小心翼翼地沒有聲張,不為外人知道也實屬正常。
而三領主若不是和七領主同屬一派,掌握同門獨特的鑒定查探方法,估計一時半刻也無從發現。
李小劍聽王爺分析為什麼會被三領主追殺後,心道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當讓伏地蟒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三領主之事究其原因很有可能是因左連方而起,而左連方屬於且末帝國人氏,似乎還牽扯到了官場政治之事,這就非慶王爺所能做主的了。國間大事需聽皇上旨意。
元問詢問完,就等皇上示下。
“皇兄,這事沒那麼簡單。您可要為我家嘯兒做主啊。”站在邊上一直沒有說話的果王爺元岩,此時再也忍耐不住了。他一見皇上沉吟不語,就怕皇上委蛇,讓他的心肝寶貝元嘯死不瞑目。
“喂,我們敢到皇宮裏來,就問心無愧,你怎麼還懷疑是我們殺了你兒子?就算是我們殺的,那也是替天行道。”李治之前沒有見過元岩,但他父子的劣跡早就聽聞多時。
今天一見元岩本人是個大腹便便的胖子,像個不倒翁似的,偏偏臉上又布滿陰險狡詐之色,心裏便無端厭惡起來。
和皇上與慶王爺豐神如玉、清濯飄逸的身形一比,那元岩便是鄉間山頭鑽出的土地主,全無王室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