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樂市的冬天很冷,徐依可裹著風衣,一條紅色的針織圍巾把脖子纏得密不透風,手裏捧著電話:“我也不是故意遲到……公交一直不來……”
徐依可跺跺腳,704路公交最難等了明明是十五分鍾一趟,站了半個多小時還不見蹤影。
文琪是個大嗓門,一嗓子吼過來:“你還等個屁,打個的過來不就完了!”
“誰讓你們選在城東?打個的過去都要三十塊錢!”
文琪抓狂了:“啊!受不了了……我告訴你徐依可,再不過來這頓飯就你付錢!”
徐依可趕緊安撫:“知道了,知道了……”一邊不甘心的又轉頭看站牌,難道是車子改線路了?
一輛寶藍色的跑車從她麵前疾馳而過,然後是酒紅色的,銀白色的,車輪帶起的水漬像爆裂的水管一樣噴灑過來,徐依可舉著電話驚呆了!石化了!
一秒,兩秒,三秒,等到三輛囂張的跑車消失在她的視野裏,等到那三輛跑車帶起的水漬輪流在她身上一一蹂躪之後徐依可才悲痛的一聲尖叫!
她人生中最昂貴的一件大衣啊!
文琪嚇了一跳:“幹嘛?被搶劫了!”
“被車撞了!”徐依可憤怒的掛了電話,一手扯下圍巾擦頭發上滴落的髒水,一手招計程車,這世界真是有錢人的天下!
有錢就可以開著跑車出來欺負在寒風淩厲中等公交的窮人,悲憤啊!
到了餐廳,還沒落座文琪就叫嚷開了:“你真被撞了?看你這頭發,看你這衣服,天啊……”
徐依可已經出離了悲憤,拉開凳子坐下,看了看桌上的幾盤菜,翻開菜單:“我要辣醬炒大閘蟹,大份的!”
今天做東的是丁靜,婚期將近的丁靜是個很古典的美女,笑起來嫻靜溫柔,她接過菜單遞給服務員低聲交代了兩句才回頭問道:“依可,你這是幹嘛,路上滑倒了嗎?”
徐依可喝了一杯熱茶暖胃,苦著臉道:“倒黴死了,就在等公交那兒,三輛跑車過來,濺了我一身的水,三輛啊!”
文琪來興趣了:“什麼跑車?車主男的女的?”
“不知道,沒來得及看,有一輛是寶藍色的,還有酒紅色和銀白的……”
文琪驚呼一聲:“江城三傑!”
徐依可沒頭沒腦:“什麼意思?”
丁靜笑道:“江樂有錢人不少,能開跑車的也不一定就是他們幾個。”
文琪斬釘截鐵:“肯定是!寶藍色的跑車,除了陳大少的藍色法拉利這江樂市還能翻出第二輛來嗎?”
徐依可聽她們講得這麼神乎,來了興致,追問道:“你們說的到底是誰啊?”
這個城市還有這麼風雲的人物嗎?
文琪推了她一把:“別裝了,江城三傑你都沒聽說過啊!”
丁靜看徐依可一副茫然的樣子,就道:“別怪依可不知道,她不是在外地上的大學嗎,再說陳墨陽也剛回國不久,依可不知道很正常。”
丁靜接著道:“所謂的江城三傑就是這個城市的三大流氓頭子……”
文琪被茶水嗆了一口:“依可,別聽她胡扯,我告訴你這三個人的家裏都是有錢有勢,別說在江樂市,就是在整個江樂省都叫得出名號來,但是丁靜說得也有些道理,江樂市的人都知道這三個人其實就是混黑的,你看……”文琪指著餐廳對麵的招牌:“那個娛樂城的老板就是陳墨陽!這個城市的娛樂場所有三分之二都控製在他們的手上”
丁靜總結:“總之他們那種人是傳說,我們平凡人遠遠的看著就行了,入了他們眼的都是一些倒黴人,記著,以後看到他們就繞著走!”
徐依可邊聽邊剝一隻水晶蝦蘸著調料吃,感歎道:“原來還有這麼幾號人物!”
文琪嗤笑一聲:“所以說你傻了,非得跑黃土高原上念書幹什麼,周圍除了窯洞就是黃土,弄得跟個原始居民似的,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