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感歎歸感歎,手上工夫一點也不耽擱。

“向文,還有你們那幾個,把籮筐碼上後來的那台車上。”

“快去快去,這裏不用你了。”

“向文,你坐車上,這裏你最弱,別淋病了。”

“對對對,向文哥,你趕緊上車去,這兒不用你。”

其實楚向文是書生不假,可人家也沒有那麼弱嘛。

幾十人,隻一個書生,楚向文成了重點保護對象,為了不拖後腿,他隻能怏怏的爬上車,趴鹽袋子上。

漢子和半大小子們頂風頂雨護著鹽摸黑趕路,點火?大雨天不可能的事。

第二天的中午,鹽隊才冒雨回到洛州城外的土地廟。

各家小孩跑出來想找出自個爹,得望好久,因為個個滾得像個泥人一時不好認。

“爹,嗚嗚,爹啊……”小泉子抱住季鬆林的褲腿子硬是不撒手,小孩也知曉大人辛苦。

“我爹呢,我爹在哪呢?”小麥子也哭著在找季二貴。

“大河,我家大河呢,有沒傷著?”季大河的老娘讓兒媳攙扶著從破廟出來也不管雨淋不淋了,在一堆泥人裏扒拉兒子。

披著蓑衣的季族長在一群人中一手抓住他兒季深武,一手抓著楚漢廣,不說話,隻兩眼放光的望著一車車被保護得好好的鹽。

“閨女,她娘,你們進裏麵去別淋了啊。”

楚甜也和老娘鑽出破廟準備從幾十個泥腿子裏尋老爹哥哥們呢,結果不用尋了,楚爹一聲大喊暴露了位置。

除了親爹,還有大哥二哥和季家的幾個哥,高半壽也衝楚甜揮了揮手,全都讓她別出來。

“那你們怎麼不進來避雨?”

雖然夏天不冷,但淋雨也容易得病。

“快聽話別出來,我們又髒又濕,廟小裝不下我們這許多人。”

“對,廟小。”

一張張純樸的臉衝楚甜笑,發自內心的。

“好,我和我娘到屋簷下煮薑水吧,大家都太辛苦,雖然熱天但淋雨也容易染風寒。”

哪知楚甜話一落,煮薑水立馬有人,楚家母女被趕回破廟。

“苦啥辛苦,幹半個月的銀子是以前大半輩子也賺不來的,這好事別人求破天也求不來,你們一個個的就知足啊,以後,別說以後了,就是一輩子你們得記著甜丫頭的恩,不是她你們啥也撈不著。”

季族長要麼不說話,要說一大段。

大家夥一聽季族長這話,十分有理,都點頭表示一定記著呢。

“族長叔,你別說了,別總拿我家閨女說事,沒那麼神叨。”

“行啦啊,都別磨嘰,就著大雨把自己洗一洗,到那邊的棚子裏換上幹淨衣裳。”高半壽指揮著手底下的三十幾人。

接著陸陸續續都有人從廟裏給翻出幹淨衣裳送出來。

昨天季佑寶幾個給唐雲搭在外麵的油布棚子還好沒拆下來,睡是不能睡的,地上淌了很深的水,但換了幹淨衣裳的人赤著腳棚子裏站一些,破廟裏塞一些,頭上也算有了東西遮雨。

好不容易可以端起個碗喝點熱呼薑湯了。

“大哥,我的靠墊給你。”

“不了,我用不慣。”

用不慣最好,小白不樂意,它把頭扭向一邊。

二哥向彬眼巴巴的望著妹子,他用得慣啊,他就稀罕小白,隻是妹子從不借給他,原來大哥在妹子心中比他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