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角田走進審訊室,江日勝表現得很平靜。今天的主審是安藤士之輔,他隻負責翻譯和記錄。
安藤士之輔冷聲說道:“角田,這是給你機會,如果你坦白,可以考慮不追究你的責任。”
角田強忍著內心的憤怒,故作鎮靜地說:“我不需要你的機會,所有問題都會如實回答,我可以用天皇的名義保證,絕無半點隱瞞。”
在武山英一的辦公室,他被安藤士之輔趕出去時,心裏就窩著一團火。自己從憲兵隊特遣隊開始,就一直在電訊課服務,濼源公館成立伊始,就到了西門大街72號。
快八年時間了,角田一直兢兢業業從無二心。特別是泉城有地下抵抗電台出現後,他更是天天撲在工作上。
晚上出現神秘電台信號,如果不是因為他對天皇的忠誠,會這麼急著出去?
現在倒好,還給他扣上了水草的帽子?
如果他要洗清嫌疑,什麼都不幹就好了,讓那些反日分子折騰吧,到時候米國的飛機來轟炸,死的未必就是自己。
安藤士之輔冷笑道:“你配用天皇的名義嗎?”
角田大聲說道:“我當然配!我是天皇最忠誠的子民!”
安藤士之輔質問:“那好,我問你,為什麼要背叛天皇,為什麼要為反日分子效力?”
角田反問:“我什麼時候背叛過天皇?我什麼時候為反日分子效力了?”
安藤士之輔問:“你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問你,晚上為什麼一定要外出?”
角田冷冷地說:“因為發現了神秘電台,這個是有記錄可查的。”
如果因為自己工作積極而懷疑自己是反日分子,他絕對不服。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卻被人懷疑,這也太令人寒心了吧?
安藤士之輔問:“你出去的時候,有沒有發生特別的事?”
角田一愣:“特別的事?沒有啊,我趕到經三路緯三路附近,電台信號消失,在周圍圍轉了一圈就回來了。”
安藤士之輔說道:“角田,你不老實。”
角田一臉疑惑:“我哪裏不老實了?”
安藤士之輔望著角田,目光中帶著戲謔,緩緩地說:“那好,我提醒你一下,人力車。”
角田不以為然地說:“那也算特別的事?我們的車子開得太急,旁邊一輛人力車沒看到,就撞上了我們的車。車夫一見不妙就跑了,我們也沒理會,把車子推開就走了。”
安藤士之輔冷笑道:“角田,你真是把我們當傻子是吧?對一名臥底來說,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傳遞出情報了。”
角田冷笑道:“我隻是做了該做的,難道汽車撞上了人力車,我不應該把車子推開?再說了,我並沒有碰人力車,這也能扯到傳遞情報上?我要提醒你,我負責濼源公館的電台,如果要傳遞情報,通過電台豈不方便?用得著搞這些嗎?安藤士之輔,你有點專業素養好不好?如果你不懂,換個懂行的來問!”
安藤士之輔沉聲說道:“你把外出的過程,再詳細說一遍,一定要具體。”